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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路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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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叔的榆木拐杖重重一顿,震得梁间燕子纷飞。那燕巢里垫着的,跟去年迁坟时放在吴婶棺椁里的《新华日报》一样,铅字依稀可辨:“光明属于人民”。这句话,正是这个伟大时代的真实写照,也预示着在党的领导下,人民必将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李天佑推开南门小院斑驳的木门时,破碎的漆面便簌簌落在手背上。夕阳正把石榴树的影子拉得老长,枝桠间残留的枯叶被风卷起,在半空打着旋儿,仿佛要将他满身的风尘都卷走。院角的石磨盘上结着薄霜,几株顽强的野菊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然绽放着金黄的花朵。

井台边,徐慧真正用棒槌捶打着尿布,皂角泡在暮色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突然听到门轴转动的声响,她猛地抬头,手里的棒槌 “咚” 地砸在木盆边缘,溅起的水花沾湿了鬓角的碎发。

“天佑,你回来了!” 她甩着湿手要起身,围裙上还沾着未洗净的奶渍,却被西厢房突然炸开的啼哭声绊住脚。西厢房蓝布帘子 “哗啦” 一掀,秦淮如怀里抱着两个襁褓冲出来,白大褂皱得像揉过的宣纸,胸前的北大医学院校徽歪歪斜斜,几缕头发黏在汗津津的额头上。“承安刚吃完奶,承平又闹......” 她话音未落,怀中女婴突然收住哭声,黑葡萄似的眼珠直勾勾盯着门口,粉嫩的小手在空中抓了抓,像是要抓住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钱叔的榆木拐杖重重磕在青砖地上,惊得梁间燕巢簌簌落灰,两只麻雀 “扑棱棱” 窜出屋檐。“可算回来了!” 老人浑浊的眼睛瞬间发亮,颤巍巍的手指着墙角的酒瓮,“快!把埋了三年的女儿红刨出来!” 转身时,李天佑分明看见他用袖口狠狠蹭了蹭眼睛,苍老的背影在夕阳里微微发颤。

灶房飘出呛人的油烟味,杨婶端着冒热气的粗陶碗冲出来,围裙兜里还露出半截军邮信封的红边。“先喝口疙瘩汤暖暖!” 她把碗往石桌上一搁,汤里的葱花随着热气上下翻滚,“昨儿收到小宝......志远的信,说西南解放了......” 说到这儿,老人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慌忙转身用围裙角擦眼睛,可颤抖的肩膀还是泄露了汹涌的情绪。

“天佑,” 蔡全无拎着铁皮暖壶撞开院门,壶身上 “为人民服务” 的红字在暮色中格外醒目。他一眼瞥见李天佑袖口磨出的毛边,眉头拧成疙瘩,随手把暖壶塞给旁边的小石头:“去店里找金宝仓库把那匹卡其布拿来,给你哥做身新衣裳!” 转身时,一枚缠着红头绳的钥匙从口袋滑落,在青砖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被眼尖的徐慧真一脚踩住。

“蔡叔这是藏着什么秘密,可是要安家呀?” 秦淮如逗着怀里的承平,小家伙正用口水把她的发梢糊成一缕缕。蔡全无的耳朵瞬间红到脖颈,抄起石桌上的捣衣杵佯装要打,却绷不住嘴角的笑意:“小丫头片子,医学院没教你少打趣人?”

暮色漫进堂屋时,八仙桌上的煤油灯 “噗” 地亮起。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旁,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腌萝卜、白菜豆腐,还有杨婶特意蒸的白面馒头。李天佑摸出怀里用油纸包着的渤海对虾,虾壳红得像火,还带着咸腥的海风气息。

徐慧真却按住他的手,指了指墙角竹筐里的海带:“供销社刚到的山东货,炖虾最鲜!” 话没说完,承安突然 “哇” 地一脚踢翻识字课本,印着《共同纲领》的纸页哗啦啦散了一地。

“瞧瞧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劲头,” 钱叔笑的脸上爬满了褶子,用筷头蘸了米酒点在承平唇边。小家伙吧唧着嘴,突然 “咯咯” 笑出声,惊得蹲在桌下捡筷子的小石头猛地抬头,撞得桌角的碗筷叮当作响。

杨婶忽然指着窗外,声音里带着惊喜:“快看,街道上的人来挂光荣匾了!” 众人齐刷刷望向窗外,几个戴着红袖章的街道干部正踩着梯子,将写有 “革命家庭” 的红匾挂在门楣上,红绸带在晚风里轻轻飘动,这是李天佑父母用命换回来的保家符。

月光爬上屋檐时,红底金字的 “革命家庭” 匾额在夜风里轻轻摇晃,把影子投在徐慧真新糊的窗纸上。那窗纸是用没收地主家的绸缎拼的,牡丹、祥云的图案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秦淮如趁人不注意,往李天佑碗底塞了块巧克力,小声说:“林医生给的,说能治你咳嗽......” 她的指尖还带着消毒水的气味,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仿佛要把这许久未见的牵挂都融进这一句话里。

夜深人静,李天佑躺在久违的土炕上,听着身边妻儿均匀的呼吸声,伸手摸向炕柜暗格。铁盒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硝烟味混着樟脑气息扑面而来。褪色的子弹壳下压着泛黄的照片,这是四合院东厢修缮时从废墟中扒出来的。

照片里父亲穿着油渍斑斑的工装,母亲抱着年幼的他笑得灿烂,背景里钢厂的烟囱正冒着白烟。突然,窗外传来二丫稚嫩的梦呓:“新中国...... 万岁......” 声音被夜风揉碎,惊得石榴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远,却在李天佑心里荡开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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