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光（1/2）
转眼暑假要结束了, 拜度也度过了长达一个月的歇业期，重整旗鼓，自然要热闹一番, 齐正霆和阿标找了策划公司, 开业前把员工跳的，当下最火爆的泰国摘星星舞放到网络, 拜度门前的大屏幕滚动播放舞曲和开业盛典的活动。
齐正霆作为老板, 也只能拉下脸面, 录了一段澄清视频, 把相关材料和监督部门的调查结果一并展示出来。
热乎的“拜度开业，大宴四方”活动，第一天午市全场五八折，晚市七八折, 现场有火热的泰国歌手表演, 还有集赞送榴莲, 到场可请泰国法师补财库等活动。
李柔依到了熟悉的地盘, 抬首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火热的舞蹈，然后在两大排花篮力寻找自己的名字, 未果。
有人出来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像一堵肉墙堵在她面前。
“小姐，请你离开。”
人很多，李柔依以为他弄错人了，就算齐正霆发话说不想让她再来拜度, 也不至于专门要个人在这里守着吧。
她淡淡笑，“我找这家店的老板，霆哥。”
那人抱着粗壮的膀子，脸上的肉纹丝不动，“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李柔依失笑，“你是这家店的人吗？你认识我吗？你知道什么叫服务业吗？”
“你是我们店的黑名单，靠近就有警报，这里不接待你。”
李柔依一怔，转瞬抬眼，轻声细语：“阿标在哪里？”
壮汉无动于衷，仿佛没有灵魂，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李柔依心往下沉，拿出手机一看，猪朋狗友群不知何时已经把她给踢了出来，十几年了，她和他们混了十几年了不可能……就算齐正霆不待见她，群里大半的都站在她这边，她被踢出群了，怎么会没有人惦记着找她呢。
她打了个电话给其中一个，叫应鑫，平时最喜欢逗她取乐。
应鑫接了，很嘈杂的环境，“柔依，这边太吵了，怎么了？”
她听出来了应鑫话里的疏离。
“……你们在哪里？”
“在拜度忙呢。”
“好。”
李柔依挂了电话，给张大树拨过去，张大树摁掉了。
她默了默，又打了一个，响了几声还没接通，张大树穿着一条烫金黑T出来了，手臂上的纹身又多了一个，她看不真切，有点像某个神兽。
她嘴角微微向下撇，带着委屈的神色，“张大树，除了林白灵，我是不是又得罪谁了？刚才那人说我是拜度的黑名单，我认了，但是，为什么要把我踢出群？”
“我不是群主。”张大树没有正面回答她，兀自往大马路边人少的地儿走。
群已经建了太多年，谁是群主还真不记得了。
李柔依跟上他，那个神兽纹身正对着她，她盯着看了数秒，移开眼，一哂，“以后是不是都不用做朋友了？”
她不说和谁，那一大帮人，还是和张大树。
张大树垂眼看她，“妙妙组了个群，家属群啥的，大概是声讨你的女人太多，他们现在一个个老实得很。”
李柔依定了两三秒，忽地失笑，“王初妙？她们声讨我什么？声讨我赖着跟你们玩儿，不是你们叫我，你当我愿意来啊！”
“应鑫被甩了。”
……
“拜度被举报的事情也查清了，姓叶的那小子差点没被打断腿。”
她怔怔看着他，脸色惨白。
“霆哥说算了，他自己的漏洞，他不冤，但是不能招惹到他媳妇儿，店里的确装了警报。”他一嗤，“还挺灵敏，兄弟们……当看不见吧。”
李柔依犹如收到了千般屈辱，紧盯着张大树，喃喃：“如果我说不是我干的呢，你会信吗？”
张大树深吸一口气，“这事儿就到这儿了，不是你……那就只能让你受冤了。”
“张大树！”
她瞪圆了双眼，不可思议看着他，这个世界怎么了？应鑫就算了，他油条子一个，自然知道如何全身而退。可眼前这个是张大树啊，这个无论她叫他做什么，他都无怨无悔去做的男人，只有她不想使唤他的时候，从来没有叫不动他的时候，竟然说得出让她受冤的话来！
她凄然一笑，带着凌弱，“张大树，是不是要绝交？”
张大树笑笑，“勉强不来，我新交了一个女朋友，你也赶紧的，修身养性，找个好男人嫁了。”
他走了。
拜度正是最喧闹的时候，秋天要来了，晚上天气凉，女孩儿打扮依然清凉，相携着往店里走，只余下李柔依孤身一个人。
那间灰黑色的工业风房间里，齐正霆和林白灵两人对峙着。
“你何必问我，我说不去你能听我的吗？”
林白灵视线飘到一边，她的确有过先斩后奏的想法，只是自从她怀孕以后，齐正霆给她严重警告了，两口子之间不能有所隐瞒。
她打算要报名去S市，参加这个学期的特殊教育培训，眼看快到截止报名的期限了。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忐忑不安，等着唐氏综合征的筛查。
齐正霆把拜度的事情都撂下不管了，带着她直接去做了羊水穿刺，等结果的时候度秒如年，好在结果是好的，两口子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她开始卖可怜，“我理论基础不扎实，水平赶不上别的老师，我心里也很没底气的，反正都要去的，还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去，生了孩子至少有两年走不开，你是想让我现在带着他一起去，还是生下来，丢下他自己去？”
齐正霆斜着眼缝瞧她，“你去了，吃饭问题怎么解决，产检怎么办？”
“吃饭堂呗，产检也可以在那边做的。”
他不言语，林白灵又不断给他打定心针，“我还会补充营养素，绝对把儿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齐正霆默了默，一哂，“你就不惦记我怎么办？”
“大师兄，我又不是真的上西天取经，一张高铁票就可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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