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篇一(2/2)
无一生还。
言清之的怜悯之心早已不会放在敌人身上。
简些知道言清之自有她的谋划,她不需要担心。
她要做的,只是不要拖他后腿。
简些早已认清自己没什么用这个残忍的事实了。
言清之见简些无意间低沉的气焰,当她在担心自己,说,“你莫要担心我。诸事我心中皆有底。”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会加派人手暗中保护你,你平日里也要更加留意些。”
简些像捣蒜一样点头。
言清之见她这样觉得可爱,忍不住又捏捏她的小脸。
简些拨开他的手,学着他的语气,“吃饭时别动手动脚,着实不雅。”
言清之失笑。
简些这些日子几乎没出过门,她还未曾看看安平的风景。
这样想着,她带着丁灵换了身便装出了门。
安平本并不如京都繁华,但这几年经过言清之的治理,变得井井有条,逐渐呈现其繁华昌盛之貌。
简些从路边小摊处拿起一个鹅黄色吊坠的玉钗,“丁灵,你看,这个多配你。”
丁灵往日在京都确实和简些出来采买过几次,但因为清倌一事,她一直都做男装打扮。这倒是俩人头一次跟两个小姐妹似的出来买首饰。
丁灵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真的?”
“是啊。再换身粉色的襦裙,擦点口脂,抹个腮,定能让师云这个木头眼前一亮。”
简些胸有成竹地笑。
丁灵羞涩了,脸飞红,“姑娘,说什么呢?”
简些朝她挤眉弄眼,“别跟姐姐我装迷糊,你每次看到师云,那眼珠子都要粘他身上了。你能对他无意”
“前些年你因为他对我言听计从这事,没少给我脸色。”简些做苦脸状。
丁灵愣了,待回神忙解释,“姑娘说什么呢?我哪有给姑娘脸色?这要让陛……让公子听到了,指不定得怎么罚我了。”
“我那时确实有点不太懂事。师兄对谁都冷冰冰的,唯独对姑娘很是尊敬。我有点……吃味。”
“后来我也知道了,姑娘和公子都是救了我和师兄的人。我便对姑娘感恩戴德着呢。”
简些大笑,“你承认自个吃味了?”
丁灵脸更红了,之前是有点羞,后来是急,这下是非常羞了。
“姑娘!”
“好了,不逗你了。”
简些将钗子戴她头上,付了钱,拉着她继续逛。
“师云虽然性子淡,沉闷得很,却并非对你无心。你要加油!”
丁灵眸子亮了亮,轻声问,“真的?”
想到前些天他俩一块吃饭时,师云不动声色地将唯一的四个四喜丸子都留给了她,她就忍不住心里泛甜。
师兄还记得她喜欢吃四喜丸子。
“那当然!走,姐姐带你逛化妆品专柜去!”
“什么?”
“就是脂粉店铺。”
两人逛了不久,简些已经出了门,丁灵还在被掌柜拉着看口脂。
简些正想去对面买两串糖人,一身锦袍的人挡住了她,她猛地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这人身子真硬,简些摸了摸鼻子。
猛然间,那人将她拉到一旁的巷子里。
简些心里一跳。
“简丫头。”
闻言,简些眯了眯眼,这次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
“薛世子,你要干嘛?”
薛世子勾唇一笑。
好长日子不见,他似乎变了些。
往日猖狂的气质倒没怎么变,就是现在还有些让人看不透的深沉。
“简些,我有件性命攸关的大事想与你商量商量。”
简些眉头一挑,“没兴趣。”
简些又加了一句,“关于谁的我都没兴趣。”
这么多年的小说白看了么?肯定是诓她的,真有什么对言清之生死攸关的事,言清之一向谨慎,他能不知道?纵然他不知道,别人就能有办法吗?
她就更不用说了。最多不过被利用来伤害言清之。
薛世子倒并不意外,他笑了笑,“简丫头,性子这么冲动可不行。”
他声音沉了沉,“会没命的。”
“吓我?薛世子你这么一大张脸放我面前,我都没被吓着,还有什么事能吓到我?”
薛世子扬起嘴角,他有些怀念这样的斗嘴。
薛世子抱胸,“你胸闷气短,有段时间了吧?”
简些心内震惊,表面不动声色,“什么?”
“不用在我面前掩饰。”薛世子挑起嘴角,凉凉地笑,“本来就是我家给你下的毒。”
简些抿唇,板起脸,“薛世子这话什么意思?”
这几年她从未见过薛家的人,何来下毒一说。
“你这毒,自从我们接谢清之回来的时候,我爹就给你下了。”
薛世子冷笑,“不然你以为为何我薛家对你和颜悦色。我们不过想找到一个牵制言清之的把柄。”
“当年我们只是试试,没想到你竟真是他的软肋,他藏了你那么多年,总算肯让你出来了。”
简些想,言清之也没怎么藏她吧。一直都是她躲得好。
“这么大的事,你说给我听干嘛?你脑壳长包了?脑袋被驴踢了?”
她看到薛世子的嘴角抽了抽。
“当然是利用你。”
简些默。
真踏马坦率。
薛世子习惯和她直来直往,如今也不想废话,“你这毒本是慢性药,已经下了数年,如今又遭催功散,毒性随时可能提前发作。”
“这世上,除了我薛家,世上再无人能解你的毒。”
“你倒是别废话,说你要干嘛!”简些没耐心了。
薛世子仍是笑,“我堂兄薛凯,我要你帮我放了他。”
简些笑了,“你既有解药,又知道我是言清之的软肋,为何不去要挟他?我哪有这本事放人。”
简些没好气,还是翻了个白眼,“你要我把他养的那几只鸟给放了倒还有些可能。”
薛世子扬眉,“你似乎不太清楚言清之现在的为人。他如今身居高位,掌握生杀大权,早已不是那个只会捣药卖画的落魄先生,他杀人如麻,凡事必追个前因后果,斩草除根方才罢休。”
“我若去威胁他,他定然会与我兵戎相见,直接来抢。纵是真的如我所愿,放了我兄长,指不定后来又出什么招,使尽一切手段,定要出毒你这口恶气。”
简些眨眨眼,他说的是她家言清之吗?
听起来……好帅啊!
言清之在她心目中至今还是那个月光少年。
假如她的白月光变成了黑月光……
很霸气好不好!
见简些明显神游天外,薛世子额上的青筋突突地爆出。
“简丫头,你是应与不应?”
“我怎么相信我中了毒,你又能解毒?”
简些双手搭在手臂上,挑眉。
薛世子丢过一个荷包,“里面有缓解你毒性的药材,你偶尔闻一闻,便能觉得全身清爽。”
薛世子笑,“你信与不信,随你。最多不过给我堂兄陪葬。”
简些不说话,拿过荷包转身走了。
薛世子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扬起的笑容瞬时消失不见。
与丁灵碰面后,简些赶紧回了行宫。
言清之难得回宫早,他早早地沐浴,洗净一身从牢里带来的血腥味。
简些看到发丝仍带湿润,眉目如画的言清之,扑了过去,扒拉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他的下巴。
言清之被她一扑,猛地后退一步,又赶紧扶住她的腰。
“你能,别那么急吗?”言清之失笑。
言清之已经习惯她的主动了,有些时候他也会主动回去,只是万不可能向她这般……生猛。
简些没在意他的调侃,脸闷闷地埋在他的胸膛。
“言清之,我觉得到时候了。”
“嗯?”
言清之很享受抱她的感觉,两人离得特别近,身体很近,心也近。只是明明沐浴的是他,香气萦绕的却是她。
“我觉得咱们的虐点到了。”
“???”
言清之不明白。
简些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其实相信薛家给她下了毒,夜里胸闷气短,几欲窒息的感觉她日日想来都怕,可大夫根本查不出来,御医查不出来,连言清之给她把脉,都没发现什么。
她原本以为是穿越有副作用,现在想来下毒也说得通。
薛世子说的半真半假,但要说为了个堂兄就给她解毒,她不信。薛家怎么可能轻易给她解毒,不捞个血本,怎么可能罢手。
这个时期告诉言清之也不稳妥,他不日将进攻京都,此时不应该打扰他,以免他乱了分寸,起码等回京都再说。
都中毒那么多年了,还怕多这几个月。
简些抱紧言清之的腰,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她纯粹是心里有点急躁。
言清之全身一僵。
从头发丝到脚底的僵。
简些能感觉到他身子一顿,全身突然变得硬邦邦的。
“简些,你做什么!”
言清之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声音都是嘶哑的,带着一点鼻音。
“不就……咬了一口……”简些讪讪地,手微微松开他的腰。
“又没咬你那两个点。”
简些暗地里吐槽,脸还是不可抑制地有些热。
言清之的脸染上一抹红晕,高挺的鼻尖上泛着红,唇也殷红,没了平日那双凌厉的眸子与高高在上的气势,倒像个要被欺负的小郎君。
简些心里痒痒,扒开他的袍子,又咬了一口,“咬你怎么了!”
言清之这下眼都红了。
简些正检讨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了,言清之按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地亲了下来。
真是有点狠。这些日子,言清之也算有时间有渠道锻炼自己的吻技了。如今他又舔又咬又吮,前一刻还含着她的唇,后一刻又与她的舌头纠缠起来。简直是丝丝入扣,缠绵悱恻。
简些差点没被亲岔气。
最后,言清之收拢袍子,将简些松开的手拢到他的腰间,脸埋在她的脖颈里,声音喑哑,“你先乖一点……我们……毕竟还没成亲……没与天地盟誓,还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既许你夫妻,便是一生,得郑重。”
简些本就被亲得腿软,如今更没什么好反驳的,“嗯”了一声。
后来被言清之抱到床上休息时,她迷迷糊糊地想,你亲这么狠,怎么不知道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