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2)
白景行纳闷地摸着下巴:“他们……说了吗?”
“说了说了。”沈离敷衍地摆摆手,不想再与他纠缠此事。
白景行没再多纠缠这事,又问:“我们这是在哪里?”
沈离沉默片刻,知道事情肯定瞒不过去,索性也不再隐瞒:“我告诉你实话,你千万要冷静一点。”
白景行茫然地看向他。
沈离:“我们在春归楼。”
白景行:“……啊?”
沈离:“你没听错,就是春归楼。”
白景行:“!!!”
他本能地从凳子上弹起来,却因牵动体内伤势,无力地跌坐回去。
“咳咳咳……”
白景行咳嗽不止,沈离看得有些于心不忍,劝慰道,“白公子不必担心,一会儿我们就去向春归楼辞行离开这里,没人会发现你的身份。”
他刚说完这话,顿时察觉到身后泛起一阵凉意。
沈离:“……”
哦豁,忘记这里还有个人了。
沈离后脑阵阵发麻,他僵硬地转头,对上了身后那道审视的目光。
霁云神色如常的转开目光,悠悠在沈离身旁坐下:“据我所知,修真界各大宗门魔道中,唯有一家姓白,那就是天一神宗。”
沈离:“……”
他取过茶杯,给自己和沈离分别斟了杯茶,才缓慢说完了接下来的话:“这位莫非就是从未露过面的天一神宗圣子,白景行?”
白景行连连摇头:“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
霁云眼皮一抬,白景行立即被他瞪得败下阵来:“……好吧,是我。”
霁云收回目光,没再说什么。
沈离硬着头皮岔开话题:“总之,既然白公子已经醒了,我们这便离开这里吧。”
“不行!”开口的却是白景行。
沈离偏头看他,白景行眼神躲闪一下,弱声道:“我、我们还不能走……”
这倒让沈离起了些好奇心:“说起来,你为何会被春归楼的人追杀?”
白景行低着头,目光凝在茶杯上袅袅升起的白烟中,没有答话。
霁云淡声道:“外头就是春归楼的人,你若不愿说,我们只好将你交给他们——”
“千万别!”白景行立刻怂了,“我将事情全部告诉你们,你们千万别把我的身份说出去。”
霁云:“说。”
白景行苦着脸道:“春归楼的人夺走了我派一样法器,我奉命出来追回。东西没拿回来,我不能走。”
霁云眼眸微动,神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沈离:“继续说。”
白景行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二人。
这个世界灵气衰竭,整个东域大陆上,遗留下能够供人修炼的灵脉资源已然不多,修真界一度为了抢夺灵脉资源纷乱不休。
十余年前,在正道第一宗门的促成下,修真界所有仙宗达成盟约,将灵脉资源重新划分。
同时,各大仙宗并未放弃寻找新的灵脉,魔道亦是如此。
前不久,天一神宗在北疆发现了一处灵脉丰厚之地,更挖出了不少法器宝物。可那些宝物还没来得及送回总坛,刚行至这附近,就被春归楼的人半道劫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执行任务,临行前与我爹保证过,绝对不出任何岔子,谁知道……”
白景行垂头丧气:“我若抢不回这批宝物,我爹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沈离与霁云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怀疑。
白景行对此恍然未觉,他一把抓住沈离的手,哀求道:“阿离公子,我无法与他们为敌,你能帮我将法器抢回来吗?你若能替我派夺回此物,我定然重金酬谢,你想要什么都行。”
沈离思索一下,缓慢道:“实不相瞒,在下恰好缺一个落脚之处……”
霁云眉梢拧起,面露不悦。
还没等他说什么,白景行眼神亮了亮,把沈离的手抓得更紧了些:“这个没问题!公子可以与我去天一神宗。我天一神宗不受任何势力管辖,无论你那又丑又黑心的主人是什么身份,他一定找不到你!”
霁云:“……”
没等沈离回答,霁云忽然倾身,不动声色地将白景行的手拨开:“天一神宗势力正值强盛时期,而春归楼不过是天渝境内一个老派宗门,如何能夺走你派的法器?”
白景行:“这……”
“更何况……”霁云眼皮一抬,毫无掩饰地流露出几分冷色:“派内法器丢了,就派你一人来找,天一神宗竟如此儿戏么?”
他这话说得不太客气,语调冷得刺骨,几乎有些咄咄逼人。
沈离听得心里发怵,白景行更是吓得头也不敢抬,支吾道:“我……我爹是为了锻炼我……”
霁云眼睛不悦地眯起,正要开口,沈离打圆场道:“无论如何,这是天一神宗的私事,我们外人不好过问。白公子,方才你所说之事,可还算数?”
指的自然是让天一神宗收留他的事。
“自然!”白景行道,“那批宝物中,只有一样价值最高,乃一面青铜镜。只要抢回了那东西,我就能与我爹交差了。”
沈离点头:“我明白了,我帮你这个忙就是。”
他说完这话,却是下意识看向了霁云。
霁云沉默不语,但从那阴沉漆黑的眼眸中,能看出他似乎不怎么高兴。
不过,倒也没有反对。
虽说答应了帮忙,可沈离也没大胆到敢大白天去人家正经仙宗里偷东西。三人略微合计一下晚上再行动,沈离便自顾自回屋补觉去了。
晚些时候,霁云外出未归,沈离倚在窗边,盯着窗外的一株落满积雪、枝条光秃秃的夹竹桃,不知在想什么。
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沈离收回目光,应了声“请进”,白景行推门走进来。
沈离朝白景行扬了扬下巴:“有事?”
白景行探头左右看看:“道、道长不在么?”
“不在。”沈离问,“你找他?”
白景行像是松了口气,低声道:“是啊……哦不是,我不找他……”
沈离眼神凝在他脸上,琢磨一下,露出个揶揄的笑意:“怎么,你也看上霁云道长的美貌,来向他表露心迹了?”
白景行没注意到他话里那个古怪的“也”字,当即红着脸反驳:“当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又不喜欢男人……”
沈离:“那你到底来做什么?”
白景行沉默下来。
沈离打量着他,没有催促。
许久,白景行紧绷的肩颈松懈下来,像是竭力想让自己做出个放松的神情。可他掩饰得不怎么好,反倒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他道:“没事,我是想找霁云道长道谢,若不是他的药,我现在还昏迷不醒。”
沈离沉吟一下,没戳穿:“道长下午时候就出去了,你再等会儿吧。”
“好。”
屋内一时寂静,沈离给白景行斟了杯茶,二人一边喝一边大眼瞪小眼。
白景行彻底放松下来,与沈离闲聊道:“阿离公子,你与霁云道长相识很久了么?”
沈离含糊应了一声,没正面解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做朋友有些不可思议。”白景行朝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他好凶,就今天上午那模样,像要把我吃了似的……”
沈离失笑,倒也不觉得奇怪:“人家毕竟是名门正派,你一个魔道圣子,他没把你送到春归楼面前已经很给面子了。”
“我看不像。”白景行摇摇头,心有余悸道,“那模样,活像我欠了他百八十万两银子,要么就是我抢走了他刚过门的媳妇。”
沈离默然片刻,劝说道:“那是你不了解他,道长待人温和,是个好人。”
“待人温和?”白景行露出个惊诧的眼神,一言难尽道,“他只待你温和吧……”
沈离:“……”
“算了,不说这个。”白景行摇摇头,换了个话题,“阿离公子,我先前好像听你说,你是从白玉京逃出来的?”
提起那狗皇帝的事,沈离心下仍是气愤,当即来了兴头,添油加醋地编排一通自己的悲惨遭遇。
于是,等霁云端着晚膳回卧房时,隐约可听见屋内正聊得火热。
……一点也没有正深陷敌营,晚上还要去干坏事的紧张感。
霁云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推开门。
白景行不知听见沈离说了什么,狠狠一拍大腿,气愤道:“那也太气人了,阿离别怕,等我修为再高些,与你一起杀回去报仇!定要将那混账跪在地上给你道歉,把他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霁云:“……”
作者有话要说:霁云:天凉了,让天一神宗破产吧。
沈离:……
白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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