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须(2/2)
“虚名,虚名而已。”孟将谦虚,“说起来,那张凤首箜篌,原本也是要运到西域去的宝物,可是刚要过国境,忽然有狂风呼啸,箜篌自己弹奏起诡谲离奇的音调,吓得我爷爷赶紧送回家去了。”
“这样的东西还敢摆在家里?”裘华问。
孟将点头:“你不知道,据说这张箜篌是战乱时流出宫廷的密宝,由龙须制成。你也知道,龙是前朝瑞兽,我爷爷觉得是龙神不愿离开国土,所以现此异象,十分感动,所以放在家里好生供奉。”
“又是那条龙……”裘华嘀咕。
“你说什么?”孟将没听清。
裘华打马虎眼:“我说,龙须制成的凤首箜篌,听起来像把凤凰的脑袋砍下来了一样,威风得很啊。”
“你刚才说了那么长一句话吗?”孟将怀疑,“裘华,这话可不能乱说,凤凰是我朝瑞兽,被有心人听见,要告你大不敬之罪!”
“秃毛鸟就是小肚鸡肠。”裘华又嘀咕。
这一嘀咕就嘀咕到了晚上,伺候尉亘月休息的时候,裘华还忍不住念叨:“长毛的东西里就凤凰最讨厌,天生红艳艳的,怕别人认不出来一样,骚包。说什么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在皇宫里大兴土木,故作清高,哼!”
“平时没见你这么讨厌什么东西。”尉亘月饶有兴致地总结。
“有吗?”裘华噎住。
屋内霎时安静下来,裘华看着尉亘月更换寝衣,忸怩道:“公子,我今晚能不能跟你睡。”
“你还要休息?”
“我可以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裘华发誓,“我会安安静静,不影响你休息。”
尉亘月笑了:“你就这么怕那两个鬼差?”
“怕,怕死了。”裘华哭丧着脸搂住尉亘月的腰撒娇,“公子,好不好嘛!”
“裘华,你已经十六了,别学六岁时候那样。”尉亘月拍他的手背。
裘华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把脸贴在尉亘月背上:“我不,我六岁的时候没有公子疼我,我要补回来。”
听到这句话,尉亘月身子僵了一瞬,叹气:“好吧,好吧,你要是敢扰人清梦,我就把你踢到后院水池里和那对鸳鸯作伴!”
得了应允,裘华高兴地开始铺床,尉亘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道:也罢,黑白无常来此,真正的目的未必如孟将所言那般简单,让他们里裘华远一点总是好的。
谁知道,裘华再三的保证还是没有用,夜里,尉亘月被他的惊呼吵醒:“裘华,怎么了?”
他转头一看,裘华竟陷入梦中。
又开始了,约莫是封印越来越松动,裘华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现,墙上的龙鳞剑似乎在呼应主人的心绪,开始颤动。
“你该知道,恢复记忆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尉亘月此言一出,龙鳞剑恢复了平静。
“瞧瞧我听见了什么秘密。”范安的声音从屋顶穿来。
“地府管不住的人肯定有秘密。”谢救自然也在。
二人翻身落地,范安伸手想摸一摸龙鳞剑,被剑气吓退三步,变色道:“居然和龙族有关系。”
“人间不是没有龙了吗?”谢救皱眉。
“看来四象神君的争斗,又要开始了。”范安很烦。
谢救亦然:“神仙打架,人间改朝换代,地府加班,烦。”
“这人与龙族关系匪浅。”范安说。
“不如杀了。”谢救说。
“以绝后患!”二人同时说着,露出了长舌的本相。
尉亘月早已起身,扯过长袍搭在身上,趁二人持器击来,几步迈到龙鳞剑前,拔剑出鞘。
只见白无常范安手持一柄巨大的半月型弯镰,挥动间虎虎生风;黑无常则谢救两手缠绕铁链,刚柔并济,专攻巧处。
尉亘月倒也不慌,躲过白无常的斩击,在他下一次挥舞弯镰之前,故意引得黑无常的锁链勾住白无常的弯镰。
黑白无常素来不和,见对方的武器影响了自己的发挥,怒气乍起,片刻就要破口大骂。
正在此时,尉亘月持龙鳞剑斩向二者交缠之处,三件法宝相击,瞬间迸发出火花。
龙鳞本就是世上最坚硬之物,龙鳞所制的宝剑自然最为坚韧,竟硬生生斩断锁链与镰刀。
“二位,既然武器已毁,不如坐下,好好说话。”尉亘月朗声道。
范安的白脸更加苍白,用镰刀的截面冲着黑无常:“都怪你!明明知道我好使镰刀,你用什么锁链,害我无法施展!”
“恶人先告状,你这蠢材!”谢救抄起剩下半截锁链。
“死瞎子,瞎了眼还敢用锁链!”
“臭聋子,听不到别人告诫,我就打到你服!”
二人又打到了院子里,尉亘月丝毫不关心他们的战况。他走到床前,摸了摸裘华的额头——发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