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1/2)
纪堂紧张地坐到阿玉身边,轻轻抚着她的背。
阿玉一口口吐尽了胃中秽物,才像是舒服了一些。她身子一软,跌靠在了纪堂的臂弯里。
纪堂忙低头查看她的情况,只见她眉尖微蹙,眼睛阖着,脸上的肤色白得透明,她一手还捂在心口处,看来分明就是痛苦模样。
他不由收拢了臂膀,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大急道,“你怎样了?”
他再一伸手探了探阿玉的额头,只觉得掌下肌肤触手微凉。
纪堂忙把她抱起,放到床上躺着,一面向着外面又高呼了一声,“人呢?都给孤滚进来!”
众人何曾听过大公子如此焦急无措的喊声,一时间都被吓了一跳。
阿湘刚端着新做得的浆水行到走廊拐角,忽地听闻纪堂的呼喊,她急急忙忙推门而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手中的浆水瓶罐跌落在地上。紧接着,又有数名仆妇跟着进入屋中。
只见屋中地下,一片狼藉。
食案乱七八糟的,将将倾斜,旁边还有一大滩的秽物。而阿玉正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纪堂就在一旁盯着她的脸,面上是罕见的慌乱。
见众人来了,他沉声道,“快去叫医官。”
阿湘忙把手中的浆水放到一边,她吩咐仆妇过去叫人,她上前指挥其余的仆妇打扫房间。她亲自去打来温水,把阿玉扶坐在床边,为她清理漱口。
屋里“呼啦”一下进来了一群人,阿玉的胃里又开始难受地翻滚起来。适才她已经把饭食全部吐空了,此刻只能不住掩唇干呕。
纪堂哪里见过她这般受苦,他一时焦头烂额,也顾不得污秽,直凑到阿玉跟前,亲自为她擦拭脏污。
他又是宽慰,又是焦急,连声问道,“怎地又难受了?”
阿玉又吐过一场,身子才爽利了些。她扶住纪堂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虚弱道,“我并无事...”
纪堂听了她的话,一双剑眉拧成了一团解不开的结。
阿湘指挥人端了水下去,到门口去等医官。纪堂这边便扶她躺下,急问道,“身上还有哪里疼?”
方才一阵呕吐,阿玉的眼中也生理性地涌上了涟涟的泪水。见纪堂神情焦急,她忙拉住他的手,又微微翘起了唇,似要露出个微笑的模样,道,“身上不痛的。”
纪堂见了她这个微笑,心中大痛。他反握住阿玉的手,只想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阿玉的手指冰凉,额头上也细细地出了一层冷汗。此处只是一个普通的驿馆,并没有宫中的火墙,屋子里取暖只能靠燎炉烧炭,室内比华阳宫里要冷了不少。纪堂怕她受寒,又喊人去加了两个燎炉放到屋子里,他牢牢地擎住阿玉的手,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热气渡送给她。
就这样,缓和了有一会儿,阿玉的呼吸平缓了不少,脸色也慢慢出现了好转,但她的面上依旧苍白,一双杏眼美眸半阖半闭,美人病弱,格外惹人怜惜。
纪堂轻轻地拂开了她鬓边的长发,又拿帕子为她擦干了额头上的汗湿痕迹。
不一会儿,阿玉忽地蜷了蜷身体,小声嘟囔道,“冷呢。”
听到了她的呢喃,纪堂忙把外袍脱掉。他侧躺在了阿玉身边,身子贴近,把她搂在怀里。
这是他们两人睡觉时最常用的姿势。果真,阿玉在他的怀中下意识地蹭了两下,就贴到了她熟悉的胸口位置上。
在这里,她能感受到纪堂一下下的心跳,
离他的心近了,她会倍感安全。
阿玉一动不动地靠在他的身边,像是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两人就这般相互偎依着。
纪堂脑子里却快急疯了,他担忧着她的病情,此时偏生又不敢动,只得环抱住她。
他队伍里的医士是一名战场下来的军医,只擅长跌打损伤、骨折包扎等外伤的救治。因而韩潜从阿玉口中得知是夫人生病时,第一时间去找了云阳城中最有名望的医官。
没过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很快地,阿湘便引着那医官来了屋内。
见医官终于来了,纪堂的精神这才稍微放松下来。他站到阿玉的床边,向那医官沉声道,“内子身子不适,方才作呕不止,还请尽速查明病情。”
那医官是名老者,也算见多识广。他见眼前的男子气宇轩昂,说话虽文雅有礼,但浑身的威势自现,便知必定非凡俗人物。
他忙连连点头,口称唯唯。
等那男子从床边移开,他这才上前了几步,待向那床上躺着的病患望去。只消粗略一眼,他就被那卧躺在床上的妇人震慑住了。那妇人年纪分明不大,约莫不过双十,一身的冰肌玉骨,此刻眼眸微眯,躺在床上,宛如一尊倾倒的玉像。
旁边的男子望向了他,视线冷淡,带着不悦。
那医官忙垂下眼,不敢再看那妇人一眼,他上前按了按阿玉的脉搏。少许一会儿,又问道,“夫人的饮食是否正常?今日的饭菜是否洁净?”
纪堂道,“我们吃得一样的饭菜,并无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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