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战（1/2）

晏行正在照料宁缺。

时间过去一阵子了，宁缺依旧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晏行在宁缺屋中的样子一日比一日阴沉。他在医道浸淫多年，仿佛对宁缺一点用都没有。

他不想在这死寂的房间多待片刻，可又放心不下宁缺，好不容易狠下心要转身出门，他面前的空间混乱了。

再清晰时，他看到了他的师兄——晏迟。

他的师兄站在瘦石嶙峋、荒草丛生之地，手中的关情冷冽绝情，刀光与雷光一同映在他的师兄脸上，有那么一刻，晏行觉得晏迟的神情与关情的气息一模一样。

“你在哪里？”晏行问。

不属于晏迟的声音传入晏行耳朵：“你不该问他在哪？你该问他在做什么。因为他做的事情你肯定想不到。”

“你是谁？”

“你见过我的，在沧海门。”

不是苏婉茗，不是胡谦，那就是……

晏行瞳孔缩小：“韩若！”

“意不意外？”

晏行感觉自己被扔入了冬日的湖水中：“你在做什么！你跑韩若那边去干什么！师兄，你回答我！”

“稍微干点正事儿吧。”晏迟搔了搔额角。

“正事儿？跟韩若你能干什么正事！你以为我不知道长佑断了吗？我从来没问过你长佑是怎么断的，但我心里就不清楚吗！你为什么还要自己找上门去！”

“那时候我还实力不够嘛，现在不一样了……”

晏行不等晏迟说完：“不一样？灵姝门的时候你一样救不下……”晏行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你想做什么啊？”

想做什么？晏迟说不出口。

可韩若替他说了：“逆转大阵、夺雷之术，你可听过？”

逆转大阵是时空扭曲的根本，夺雷之术是破开屏障的必要。

不过是大阵还没完全施展，韩若只能扭曲部分空间；神雷没有完全降下，晏迟屏障仍存。

晏行脑子转得飞快，换来的却是脸色惨白，他怎么可能没听过。他看着晏迟，晏迟移开了视线

晏行哆嗦着开口:“你有几条命啊，够你死几次。”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晏迟几乎听不见。

不知不觉间，天上的雷鸣声就消失了。

晏行道：“这个世界完不完关你什么事，你活着就好了啊。”

这语调应该是在哪停过的，记忆中的叶眠也曾对云醉发了疯地咆哮。

晏迟想明白了，原来最自私的一直都是云醉:“你还在这个世界上呢。云帆门在，阿衾在，纪清桐在，这个世界当然关我的事。”若当真要有人身死，自私如他也不想做那个看着他珍视之人死亡的人。

晏迟吸了吸鼻子：“总归逆转大阵发动，我也可能没命，倒不如……”

“我不要！”晏行双眼赤红，“就算要死，一起死不好吗！”

“不好。”

纪清桐从远处蹒跚而来，他拄着泣血，左手捂住伤口，一句话虚弱却又斩钉截铁。

“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

“也不是你说了算。”纪清桐道，“你的师兄脆弱得不得了，无论是你，还是我，还是什么其他重要的人，再有一个出事，他死都会难得安息。就让他救救我们吧。”

晏行想骂下去的，把晏迟、纪清桐，把一个个蠢得无可救药的救世者骂醒。

然而，他说出来的是：“师兄千万不要再遇到像我这样没用的人了……什么都做不了，还妄图师兄长命百岁。”

乌云间又有了紫雷翻滚，气势磅礴，竟比之前更强。

晏迟道：“你师兄我从来没后悔遇到你。倒是我该感谢你，愿意陪那时朝不保夕的我一起走下去。”

晏行用衣袖胡乱擦着脸：“我也是。”

得了这个回应的晏迟十足欣慰，他放开了灵气，以最大的力度向印记填充灵气，印记上一片矜重的紫光，应和着九天神雷。

神雷在天边炸响，直冲人间。

一道又一道接连劈在晏迟身上。

纪清桐揪紧自己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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