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角也会全程下线（2/2）

纪明山冷冰冰道：“最好如此。”

小孩子居暝捧着盒子在纪明山的死亡凝视下走到门口，两脚犹豫着要不要往头躲一躲，但一眼瞧见奄奄一息的晏迟，只恨腿不能长一些。

“晏道长出什么事了？”居暝担心道。

“咦？你认识他？”居临春摩挲着下巴。

“先救人！有什么要问的救活了你问个够！”纪明山从居暝手中夺过盒子，把晏迟和盒子一并交给居临春，“几成把握？”

“不好说，我尽力，剩下的就看这个小兄弟了。”

纪明山郑重道：“拜托了。”

“好说。”居临春摆摆手，手上抱着晏迟和盒子，抬脚把门踹上，把纪明山和纪清桐隔在外头，纪明山只能听到居临春说上一句，“居暝，准备准备，干活了。”

纪明山在把晏迟托付出去后，肩膀垮下了。

他想要前路难卜的晏迟活下来，活得越久越好，不要像云醉一样，不声不响弃了身边所有的人，心安理得地去接受死亡的结局。

他愿望不多，得见云醉事事顺遂是他余生所愿，至于能否飞升，皆是在见到云醉后再做考量。

可他还来不及看转生的晏迟喜乐安康，先遇到了晏迟的濒死。要是晏迟也死了该怎么办？

他见到晏迟已经很艰难，轮回转世后的人哪里那么好找，这一次多亏了关情，那下一次呢，他该去哪里找？

纪明山心乱如麻，无心去观察周围的情势，连伤重的纪清桐蹒跚走来，他也毫无所觉。

纪清桐扶着窗槛，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关闭的窗口。但短短几步路费了他太多体力，他喘着粗气，还是让纪明山意识到他走过来了。

纪明山余光扫了纪清桐一眼：“里面看不到的。”

纪清桐匀了匀呼吸：“不看着我心里更慌。”

“我劝你别看。自己治一下伤口，别到时候晏迟出来了你又半死不活。”

纪清桐手指蜷缩：“我想第一时间知道晏迟的情况。”

纪明山第二次遇见同族的晚辈，两人差了三四百岁，可纪明山觉得他们俩真像。

他是纪家出身，寻找云醉转世的过程中或多或少听到过路的修士提起新任的纪家家主，传闻将纪清桐打上残暴、嗜血、不仁的标签，而他见到的纪清桐眉心有了浅浅的痕迹，可见确实是个不能说是温和的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应该是脾气不好的人，面对在乎的人的时候，想把自己的一切奉上，想把所有的灾祸挡住，又想时时刻刻陪在在乎的人身边，并肩而行。

纪明山笑出一声：“傻子，知道又能如何？他死了，你还能再救回来？”

“他活着，我要陪他一起活往后的每个百年，他死了，我要替他活以后的每一个日子。”纪清桐说到死的时候，眼睛里有水光闪过，“我想要马上知道我将来的日子里有没有他。”

“可晏迟活下去，也不会是修士了。”

纪清桐眼神一厉：“什么意思？”

“百怨丹是怨气凝聚而成，居临春会用百怨丹替代金丹植入晏迟体内，用百怨丹作为调动修炼之气的器皿，他还能走仙路？”

“他会成为魔修？”

“百怨丹里有多少怨气你想过吗？差迟一步就是直接成魔。而且，怨鬼道不好走，更不要说百怨丹的怨气比普通怨鬼道魔修强多了，被怨鬼影响心性，走上一条不归路也说不准。”

纪清桐指甲抠入手心的**：“那没成魔呢……”

“你很清楚。”

“最强魔修对吗？”

纪明山冷道：“仙门忌惮，众矢之的。”

纪清桐垂下了头。

”不说话了？害怕了？可不是所有的仙修都想走上魔道。”

纪清桐摇摇头，他现在有着奇异的冷静，心里病态的扭曲让他浑身舒爽，“说我自私自利好了，无论成仙成魔，我只要他活着。”

小的时候，纪清桐可以为了妹妹的病什么都杀、什么都夺，尔后，纪清桐先是受仙门审判的刑罚，再是手刃前任家主坐上家主之位，数不清的人说他冷血无情，他都无所谓地接受了，他不是好人，说什么救亲近之人都是借口，他本来就只会为自己考虑，他不想妹妹因病离世，所以他可以不顾一切，现在，他不想晏迟死去，只要能有办法，他什么都可以不管。

纪明山轻轻笑了一声，平白羡慕起了这个后辈。

他眼睁睁看着师父云暮秋为保护云醉而死，在边上全身僵冷却做不了任何事情来挽回云暮秋的生命；他清楚自己阻止不了云醉替顾眠身死，任由云醉离去，自己孤零零地守着持慧峰；再后来，顾眠在黑夜不告而别，离开持慧峰，他心知肚明，却始终没有一句挽留。

他明白云暮秋、云醉、顾眠的意志，却害怕阻拦他门的意志，结果，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冷彻心扉的寒意，什么都抓不住。

若当年他也能疯魔一回……

纪明山微扬的嘴角有些无力，他和纪清桐原来根本不像。罢了，总归他做不成纪清桐，而云醉也不会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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