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春花弓背抬头观察斩梅的神色,还是一脸死了妈的丧相,“奴奴婢是您找的人,奴婢是啊。”
应清秋饶有趣味地看春花爬起来,凑近督公耳边私语,弯着腰请他去隔壁。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她也没听见那边那位的暴跳如雷,很失望,这出戏大概就这样没了。
天下太平。
督公走时春花就在门口送他,躬身快缩成小小一团的蝼蚁,侍婢送的客权当是应清秋以礼相待了。
几个同行的厂卫把晕厥过去的斩慎搀起来带走。斩梅走前面负手好不威风,玄铁大刀系腰间,可怜今天没见血,他嗤一口气,抬眼正巧能瞥见二楼的红牌袅袅腰身探出一半,没骨头似的横在栏杆上,手里飘飘攥着的粉丝帕在迎风招展。
应清秋笑出了江南女子的婉柔风情:“爷,您以后常来楼里抽大烟呀。”最后一个字尾音上翘,听起来妩媚又撩人,楼下满堂客闻之一凛,能见到红牌的金主不多,能瞧见红牌一笑的更少,一群大男人不自禁停下四处揩姑娘油的手,仰着脖子往上瞧。
红牌美人笑得更欢畅了。
斩梅一瞬间表情复杂。
下楼时他与另外一汉子擦身而过,着麻布衣带汗 马蚤 味,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像个二愣子,惹得斩梅忍不住屏气皱眉。那二愣子无意理会旁人嫌弃,爬楼梯爬到一半就停了,浑浊的目光与其他人迷恋的同一方向,他嘿嘿朝应清秋挥手:“月秋姑娘小月秋,秋秋,俺崔老三又来看你啦!”
应清秋下意识转头循声,在看见崔老三那张麻子脸后倒尽胃口,嘴角弧度都勾不上去,闷鼻子嗤一声,轻跺地板两脚扭着细腰又回房了,尔等丑人多作怪,眼不见为净。
崔老三还在叫唤:“月秋——小月秋——秋秋——”斩梅看着他眨转眼间匆匆下楼,拉着正揽客的鸨母一个劲从怀里掏银子,急道:“妈妈,妈妈你看俺这钱够吗?能见秋秋吗?俺真的好想见她啊!!”
鸨母一副很苦恼的表情,“这……月秋闺女也不是谁有钱就见谁,还要她愿意见你才行啊,”话是这么说,接银子的手却一刻也停不住,有钱白拿白不拿,一文两文的,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崔老三这二愣子傻,事没办成钱也愣愣地让人给收了,“俺、俺真的好想见秋秋……”
今天这事儿就算没成,督公还得再跑一趟。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斩梅再见应清秋的时候莫名觉得她胸前两团肉好像是变小不少。彼时她正蹲在朝贵楼后院喂小动物,大西北荒凉地,什么都没有,要想吃瓜果蔬菜统统得自己来。这小院子挺大,鸨母让工匠修饰地美观大方极具异域风情,一是留块地养猪种菜,二来是发展姑娘和主顾谈情说爱的好去处,风花雪月就看看大漠脑壳吹吹冷风,冻傻了没准钱能给得更多呢。
斩梅凑近蹲在杂草地里团成一团绒球的应清秋,今个风大打寒颤,她脖子上围一圈软毛领,脸衬小了,白白嫩嫩看起来怪可爱,他问她在干嘛。
她从竹筐里捞出两片肉,“我在喂小狗呢。”
斩梅沉默,风掺沙子吹进院里,打在他脸上麻痒,等这阵风过去又不知好久,他斟酌着开口:
“……这他 妈 的是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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