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生而为恶（2/2）

治愈的绿光瞬现，傀儡师再次转身，自动飘至她身后的绷带大块头已看不到任何损伤。

A班的大部分学生都抛弃了仪态，躺在地上喘气回血，享受着这难得的胜利。小型机器人推着担架过来，想要带走受伤最严重的绿谷出久，被忽地笑拦住了。

她含着笑，示意傀儡师上前。

“绿谷，你又让自己受伤了。”

绿卷毛的少年不禁心虚地垂下了头，即便傀儡师的强度再度削弱，他们能伤害到人偶的可能性依旧徽乎其微。为了能在人偶身体上留下伤口，ONE FOR ALL这时不用他还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力量的掌握需要时间，很遗憾这次他依旧没控制好强度，那不是说想要做到就能立刻做到那么简单。

“你是在对战傀儡师的训练中受伤，理当由傀儡师治疗你的伤。”

被爆豪胜己做掉的几位也在忽地笑的要求下聚拢，傀儡师站在他们中央，弹了一下那枚重要的御魂。

绿色的光流从他们身上滑过，难以言说的感觉从伤口间升起，捂住嘴不让发出奇怪的声音，皮肤肌肉等组织快速再生时麻痒的如蚂蚁结队跑过。

绿谷出久怔愣地抚摸着几秒前还一片惨淡的右臂，完全恢复，使用没有半点阻塞。他翻转手掌，仔细检查了一遍，越看越是心惊，上面的陈年伤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幼时不小心磕绊带来的疤痕全部离他而去。

“老师……”

“很神奇吧？”不再需要的傀儡师变回娇小的六十公分坐在忽地笑的肩头，年轻的女老师用指尖挑起同样缩小的勾玉，“制作这些御魂的人很厉害，像这块‘涅槃之火’，是用储存在里面的能量进行治疗。”

“恢复女郎的‘个性’只能提高人体治愈力，缩短了恢复的时间，如果伤势过重还是会留下病根。‘涅槃之火’没有这种副作用，它会相当霸道地重塑身体，更像是将时间退回还未受伤的阶段。”

“所以我的手……”绿谷出久有些明白这位代课的老师为什么没让小型机器人带他去医疗室了。

“——非常感谢！”

“虽然过程很混乱，但是真的是太爽了！”

“以后还能和傀儡师一起训练吗？”

“下次不用再去掉御魂！我们也能打中傀儡师！”

“那么多御魂，却能够思路清晰地选择应该触发哪一枚。原来如此，要提高自己的判断能力吗？”

绿谷出久被其他人淹没了，他们冲过正组织言语想要感谢老师的绿卷毛少年，将女老师团团围住。绿谷出久奋力在人群中挣扎，不知道是谁的脚，又或是谁的手，将他挤绊了出去。

他站在人群外围，释然地笑笑，决定等热度下去再凑上前去。远离了吵闹的同学，绿谷出久看到了唯一没参与其中的叶隐透，她在训练结束后就悄悄离开了，准确地找到了藏在角落阴影里的小狮子。

绿谷出久内心凄凄然，看来因为他们打的太火热了，团宠都不得不躲那么远以免误伤。

小粘土人在好友手中摇摇头，说了些什么。

她已经没了训练前的低落恐慌情绪，叶隐透也没再问，微风拂过，A班的女生不再记得小粘土人曾经不太对劲的表现。

有些事情还未发生，便已落幕。

***

忽地笑带着小人偶功成身退，人偶偏着头打量着她，感受着她状似平静的心湖，“我还以为你会对那一半青木雪做些什么。”

忽地笑反问：“你又怎么知道我没做些什么？”

“你……”傀儡师终于注意到忽地笑的瞳色，魔法师赋予的记忆中的加粗部分记录了忽地笑的这一状态，傀儡师拐了个大弯，“——你晚上想出去兜风吗？”

“现在还不到时候。”忽地笑答非所问，她摸了一把小人偶的小手，安抚地拍拍，“你是在变相的安慰我？”

“……”

“我确实不是很开心。”忽地笑伫立在教学楼前，向上眺望，她知道午饭时间的小幽灵现在正待在天台，“倒数的时间归零后，被迫分开的两个个体会重新合为一体。”

“……”傀儡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在想什么的人，看什么都像影射自己。

“甘琅已经有了她的目标，我也有了我的。”从见到小狼他们的那一刻，忽地笑就知道魔法师甘琅和那些孩子已经牵扯不开了。

“我不会再变回‘甘琅’。”

命运的丝线从未放弃撕扯着她，可是她不会就这样任由摆布。既然天道选择让“甘琅”变成如今的面貌，就别想着时光能倒流，逝去的人能再回来。

少女眼中的红色已彻底定格，她已经选好了今后要走的路，谁也不能干涉她的选择。

傀儡师冰冷的身躯里竟好像出现了名为悲伤的热流，她靠着和她母亲相同的灵魂。

忽地笑，你真的要……

跨越时空也要达成这个目的，如果不能消减其他人，那就逃离，逃离那个她所恐惧的未来。

忽地笑，无父无母，生于遍地死尸的魔修废宅。

忽地笑，生而为恶，是“甘琅”所厌弃的“恶”，故永远脱离不了少女形态继续成长。

她是五分之一的“甘琅”。

***

魔法师甘琅：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我四分五裂诞生的新生命。

魔法师甘琅：嗯……

魔法师甘琅：那我就是……你的妈？

忽地笑：……

魔法师甘琅：不愿意喊妈喊爸也行，我不在意这个。

忽地笑：……我现在就把你眷顾的那个小崽子扒皮抽血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