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栽花惊魂（2/2）

“树枝刮的，嘿嘿，公子我自己来吧。”谢子归赶忙截住秋寒声的手指，接过药膏，希望他不要再问下去。

“以后要小心些啊。”秋寒声温和地叮嘱道，谢子归小了他十岁，在秋寒声眼里像一个孩子。

谢子归疯狂点头，抱着花株溜走了，还承诺道：“公子这些土我今晚一定收拾干净！”

秋寒声擦掉指尖的药，思考片刻，进到传送阵去。

谢子归把花栽到内院里，翟静滔拿的都是好养的花：月季，海棠之类的，扫干净泥土后，他寻思着应该去挖两棵树回来，于是拿着麻绳和铁锹，向后山进发。

找了好几圈，天色渐暗，却没有一棵小一些的树苗，灰心丧气之际，他听到一位女子的声音：“嗨，你是秋家新来的吗？要找什么？”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秋家的？”谢子归打量着跟他说话的姑娘，她很年轻，容貌没有过人之处，却协调匀称，十分耐看，一身普通的布衣上沾满尘土，手臂间挎着一个篮子，看样子是在山上采野菜或是药材。

“因为你的家袍啊……”女子微笑着说，谢子归突然觉得，她身上的温润气质跟秋寒声有些相似。“是寒声的新家仆？”

“对……我来找树苗，姑娘您是……”

“不重要啊，”女子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我正好有很多树苗，等会儿给寒声送去，你也赶紧回去吧，夜晚山里并不安全。”

“好的。”谢子归本想多问几个问题，但神秘的女子直接御剑飞走了。

他正寻思着树苗会怎么送到聆风院，刚踏入院内，就听到秋寒声幽幽的声音：“来书房……”

谢子归背后一凉，赶去书房后发现秋寒声站在一堆树苗前，‘和善’地看着他：“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我从阵里出来，掉到这一堆树里。”

谢子归扶额：真没想到那个女子这么快就送来树苗了。他把刚才在山里发生的对话讲给秋寒声，秋寒声想了想，点头道：“我知道了，估计她是来采药的。”然后转向谢子归：“现在就把树种上吧，省着占用我书房的空间。”

他们一起搬出树苗，谢子归挖坑，秋寒声放树苗，然后谢子归再把土坑填好，女子送来的树非常多，内院种完后，居然把外面的空地也栽满了。最后一铲子落定，谢子归觉得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毕竟重体力劳动都是他一人承担。秋寒声看着他蓬头垢面的样子，忍俊不禁，掏出手帕为谢子归擦脸。“辛苦了。”

“应该的。这都是荼靡树啊！”谢子归笑着说，抚摸着树杈上的嫩叶，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庞上露出少年特有的明媚笑容，秋寒声略微失神，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深夜，整个悬泉都陷入沉睡，唯有聆风院后的山谷传来潺潺水声，秋寒声褪去满是尘土的外袍，凝望着窗外新种下的花草，思考着自己跟翟静滔的谈话。

翟静滔仿佛预料到他会拜访，早就在凉亭准备好茶。“寒声，你是来问我谢子归的伤口吧？”他问道。秋寒声点头。

“是我弄伤的。”他承认了。

“为什么？他是我的家仆，就算他有错误，也应该交给我们秋家处理。”秋寒声细抿着茶水，很平淡地陈述道。

“他也是我的疑犯！”翟静滔一改往日的慵懒，双目炯炯有神。“名字叫谢风，和梦江谢家最小的孩子名字一样，匕首加身却面不改色，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家仆一流？”翟静滔激动地喊道。

秋寒声抬手示意他控制自己，温和地说道：“静滔，你希望解决十年前旧案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也不能全凭感觉，没有证据呀。”

翟静滔揉着眉心，无奈地说：“是啊，我就是没证据才放他回去的，要是有，你觉得还能见到那小子？”

“静滔，答应我，找到证据之前，不要再伤了谢子归。”

“好好好，你还是那么护短……”翟静滔答应道。

秋寒声双手握拳，眉头微皱，思考再三，对翟静滔说：“其实，我早就有疑惑的地方了。”

“哦？”翟静滔来了精神。

“谢子归，他的眼睛和游翼基本一模一样。”秋寒声下定决心，说出这个困扰着他的事情。游翼就是翟静滔当年怀疑的家仆，也是秋寒声一直等待的朋友。

“啊？”翟静滔惊讶地叫到，差不点把杯子打翻，“他们是亲属？”

“我问过，但子归说家中并无游姓之人。”

两人无言地饮茶，各想各的，最后，翟静滔半开玩笑地说道：“说来也怪，我一心想抓住游翼，你却一直在等他回来。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嗯……我只是想问个清楚，因为，我不相信他会灭了沈家满门。”秋寒声很是坚定。

“算了，多说无益，你也多注意谢子归，有异常，我们再商量。”然后他们就告别了。

想到这里，秋寒声悄悄进入西院，谢子归在小床上睡得正香，被子踢到了地上。秋寒声的手指停留在他的额头，他以前学了记忆术，可以阅览、更改、删除别人的记忆，但必须在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才可使用，否则违法。在最后一个诀念完之前，秋寒声撤回了手指，叹了口气，自己果然没办法窥探别人的隐私，更深一层则是因为，还是愿意相信谢子归，那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捡起地上的被子，为床上的男人盖好，秋寒声这才发现，被子有点短，盖不住谢子归的脚。明天给他换一床吧，秋寒声掩上门，悄悄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