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两月之契（2/2）

“因为我根本不需要什么家仆，选家仆是我父亲的意思，他觉得我身边必须有人照顾。”秋寒声眼眸低垂，似乎想着什么。“我家仆的位置，是留给一个挚友的，他身份低微，只能以家仆之身进入……但我一直没有找到他。家族规定，家仆任职两个月后，如果主人不将他请退，就要签订合约成为正式的家仆，但我答应过他，让他做第一个，所以……”秋寒声晶莹的眼睛里闪烁着思念的光。

“可……”谢子归还想争取一下。

“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秋寒声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一样，丢下最后一句：“不接受可以直接离开。”然后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什么嘛……”谢子归不满地嘟囔道，好不容易当上世家名门的家仆，居然两个月后就得卷起包袱走人，他可不愿意。

但刚才秋寒声在提起他的那位朋友时的神色，倒是让谢子归极为留神——那种从内而外流露出的哀伤与怀念，恐怕对方真的很重要吧……

那个遥远出尘的仙人，既然能对那个家仆有如此深情，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谢子归从来不是服输之人，他坚信自己在自己的精心照料下，两个月后，一定能留在秋寒声身边！

当然，他的这番‘宏图伟业’，不单单源于仆人对主子的忠诚。

第二天钟声敲响后，谢子归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奔去厨房，发现里面的食材还挺丰富的，看样子没有家仆时秋寒声是自己做饭的。他熬了一锅青菜粥，拌了两碟小菜，给秋寒声端了过去。

秋寒声在东院庭院里看书，应该已经醒了很久，晨风吹动着他披散的长发，不显凌乱，却添了自然素雅之美。“公子，早饭。”谢子归举起托盘行礼道。

“放这儿吧。”秋寒声微笑点头，然后又看起书。

谢子归想起自己忘泡茶了，连忙回去烧水，等他端着茶回来时，秋寒声已经吃完了。

“味道很好，子归是梦江人？”秋寒声问。

“是。”谢子归疑惑，照理说广贤殿的人应该把自己的信息都交给秋寒声了呀。

“我随便问问，”秋寒声道，目光却盯在谢子归的双眼上。“你……家里可有‘游’姓之人？”

“并无。”谢子归答到。

“哦。”秋寒声似乎有些失望，“你收拾一下吧，我得去凝凤台了。白天应该有人带你在悬泉走走，认识一下中央分属的各部位置和秋家的基本情况。”然后，白衣渐远。

“好奇怪啊……”谢子归一边洗碗一边想。

“嘿，忙完了吗？”一个人突然拍了谢子归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啊！怎么是你？”谢子归回头，看见昨天送他来的小仙冲自己笑着，他没穿家袍，反而换上一套暗红色的袍子。

“我可是你的前辈柳叶，今天带你走遍悬泉！”柳叶自豪地介绍说。

“哦，就是我之前干了两个月，然后被撵走了的？”谢子归的语气仿佛在说：真没出息。

“喂，有你这样说话的嘛。”柳叶看谢子归刷完碗，将他拉出聆风院，“今天，我负责带你认清所有设在悬泉的各部位置和秋家地形！”然后小声嘀咕着：“这可是秋公子给我布置的最后一个任务，你可要好好配合！”还冲谢子归眨了眨眼睛。

“好吧。”谢子归点头，准备恶补一下仙门知识。

一上午穿梭于各个传送阵，配合柳叶的讲解，谢子归大概明白了仙门的布局：中央凝凤台，相当于凡人的皇都，其中有五大阁——学礼阁、律法阁、药阁、剑阁、藏书阁协助仙首处理全部仙门的事务，五大阁在各地都有分属部，如果当地有世家，世家可以在某些方面协助各部，例如在凡间寻找有仙资的人，或者镇压魔族骚乱；世家指一些最早开始修仙问道的家族，有地位，但无实权，必须服从各地分部的命令，与凡间的名门望族类似，家族里多出在中央任职的人物。

“所以，仙门的大权还是主要掌握在世家手里？”谢子归问。

“倒也不是，”柳叶歪头想了想，“虽然现在的仙首的确是世家子弟，但实力还是公认的，而且五阁阁主中有两位是凡人出身，据说以前也有凡人出身的仙首。我也是凡人出身，但现在已经是藏书阁悬泉部的少司啦！”

“是秋公子推举你的？”

柳叶点头道：“因为我整理文件的能力特别强，秋公子就把我推荐到这里了。”

看来，秋寒声那句“干得好会为你谋一个好去处”，并没有骗他。

后来，柳叶不知疲惫地带谢子归绕秋家走了一圈，把各个家庭成员的居所和办事的地方记了个大概，就将谢子归送回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要是还有不懂的，随时到部里找我哦！”

谢子归直接瘫倒在主屋里，纵然他体力再好，也经不起这般折腾，那些地理名词依旧翻滚在他的脑海里。

这时，门拉开了，秋寒声看着地上软成烂泥的谢子归，“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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