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2）

直到最近，父亲又开始打骂母亲，李子莹想去阻拦，又被母亲拦下。她只能更拼命学习，无奈母亲的伤和眼泪总是浮现在脑海中，根本学不进去。

上周末，喝醉的父亲回了家，再一次打了母亲。这一次李子莹没有听妈妈的话，冲出来推开了父亲。父亲喝醉了，打红了眼，见平时沉默寡言的女儿都敢来推开自己，直接拿起扫帚挥向了她。母亲拦他没拦住，被踹到一边，头磕在桌子上，流了很多血。

李子莹想去扶起母亲，又被父亲抽了几下，直抽得浑身是伤，才扔下扫帚回了屋。

李子莹强忍着浑身的抽痛，扶起母亲去了医院，第二天回到学校，根本就看不进去书了，整个人像一朵蔫了的花，虚弱地开着。

甄矜沉默了，沈君川也对李子莹的父亲有些无语。他柔声问，“明天老师和你一起回家，可以吗？”

李子莹愣了愣，甄矜摸了摸她的头，“老师们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李子莹感受到面前两个男老师温柔的目光，忍着再次涌上来的泪水，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天下午，李子莹带着甄矜和沈君川来到了自己家。李子莹的父亲失业前也是厂子里的工人，虽然厂子倒闭后就一蹶不振，但是那时候还是存了些钱的，所以他们住的地方还算可以，不是十分破旧。

李子莹带着二人上了楼，打开门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怕碰到她的父亲，好在她的父亲还没回来，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脑袋上缠了一圈纱布。

李子莹前一天已经打电话告诉母亲老师要来家访，所以李子莹的妈妈高文丽看到他们后便迎了过来，“你们就是莹莹的老师吧，莹莹在学校多亏你们照顾了，快进来坐。”

甄矜和沈君川进了屋，坐在沙发上，高文丽为他们倒了水，二人接过后道了声谢。

甄矜和高文丽寒暄了几句，直接道出目的，“我们这次来，其实是想谈谈您和您丈夫的事情。”

高文丽闻言叹了口气，看着身边乖巧的女儿，也红了眼眶。

“您丈夫现在的情况，不仅不会为你们的生活带来帮助，反而是一个拖累。不论他之前有多么可靠，现在的他，也根本算不上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不思进取，酗酒赌博，打骂妻女，但凡有一条都足以离婚了。”

高文丽攥了攥衣袖。

“更何况他还严重影响了孩子的学习。李子莹成绩很好，永远是年纪前三，加把劲清华北大都是考得上的，这两次模考的成绩却一次比一次低。再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这是孩子一辈子的事。”

听到这里，高文丽不由抓住了李子莹的手。李子莹低头看去，那双手饱受风霜，手背上沟壑丛立，满是干纹，还有一些冻疮留下的疤痕。李子莹眼眶泛酸，强逼回快要落下的泪水。

甄矜看着面前的母女二人，知道她们的心底可能还是对这个男人有所期待。期待他回心转意，期待他痛改前非，一家人过上幸福的日子。但是十几年来他从未想过悔改，就算再给他十年，怕是也不会改的。

高文丽看着面前懂事的女儿，心中酸涩难当。她的目光触及李子莹的肩颈，那藏在衣服和头发下的伤痕，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多年来的辛苦付出，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平安快乐地长大。如今她的委曲求全，并没有换来女儿的幸福，反而让她也受了伤，这让高文丽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咬着牙，握紧了女儿的手。

“老师，谢谢你们，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正在这时，门被砸得咣咣作响，男人颓丧沙哑的声音响起，“开门！”

高文丽起身去开了门，李昌醉醺醺地撞开她，进了屋。待看到屋里多了两个人之后，他皱了皱眉，“你们是谁？谁tm让你们进我家的？都给我滚！”

李子莹站起身，面色难看，“他们是我的老师。”

“老师？老师了不起？就挣那么几个臭钱，这tm给你们嘚瑟的，穿得人模人样，谁知道背地里是什么几把玩意！装个屁装！”他伸出手指向甄矜，“你看个屁，赶紧给我滚出去！”

甄矜还未开口，沈君川拦在他身前，面色冰冷，“李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

“尊重？我呸！你们tm的算什么东西！”

甄矜刚想开口骂他，便听到“啪”地一声，是高文丽上前，结结实实地扇了他一巴掌。

李昌被打得有点懵，等回过神来，气得脸涨红，“你个丧门娘们，你疯了！”说罢还不解气，冲着电视踹了一脚，老式的电视机晃了一晃，差点翻倒在地。

高文丽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早没有了年轻时的样子，胡子拉碴的，昨天刚洗好的衣服又弄得脏乱不堪，身上酒气逼人。她看着他愤怒的脸，目光平淡，没有什么感情，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而现在的他对她来说，也确实无比陌生。

“我们离婚吧。”

李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转而不屑起来。

“离婚？草，你tm当老子乐意跟你们这两个丧门星过？”

“那正好明天就去，孩子我养，不用你操心。”

“房子……”

“房子我不要，你的所有东西我都不要。”高文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李昌，我不欠你的，我也不要你的。”

李昌无话可说，站在原地，显得有些许的局促。

高文丽笑了笑，终于带了些轻松与释怀。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自珍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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