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2)
穆云凰静静地瞅着花锦主仆二人,心道:“一唱一和的好个主仆情深,好个姐妹情谊,一两句话就把矛头又指向了她,让她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真是好心计!”
项上清忽然对秋鸢怒喝:“秋鸢,你大胆!”
秋鸢吓了一大跳,花锦忙将秋鸢护在身后,扬着脖子大声说:“清哥哥,秋鸢从小跟在我身边,绝对不敢对我说谎的。”
朱义才转眸瞅向穆云凰,鹰隼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花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秋鸢说的都是实话,她无可辩驳,也不想辩驳,于是轻飘飘地坦言道:“朱铮的手的确是我砍的。”
“……你!!!”朱义才气急,目光几乎可以活剥了穆云凰。
穆云凰双手环于胸前,挑眉冷声道:“对于敢对我图谋不轨的人,只砍下他一只手,那是对他最大的客气。”
朱义才的脸色微微一变,若有所思了起来。
阿福见状,暴跳起身,用下巴指着穆云凰喊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对我们家六哥儿投怀送抱的,你这个阴险的女人,竟然在天下人面前装疯作傻,混进朱家,我看是你图谋不轨才对!”
阿福一句话状似在撒泼,实则无意间将众人的怀疑再次引发了出来。
穆云凰以朱绝之妻的名头故意赖进了世安苑,本就让人捉摸不透其用意,如今,小厮这么一吆喝,其他人顿时也觉得穆云凰装疯卖傻,就是为了混进神药门图谋不轨。
这下,连归元宗的弟子看穆云凰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和厌恶,唯有项上清,独自一个人垂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穆云凰眯眼,一个个扫过阿福,朱义才,花锦,秋鸢,冷嘲道:“你们几个,一唱一和的,不去柳园唱大戏委实太可惜了。”
阿福眼里闪着心虚,花锦主仆眼里恨意蛰伏,朱义才眼里寒光一掠。
看着朱义才眼里的杀意,穆云凰心里清楚的很,今日无论阿福,秋鸢他们说什么,无论名义上是花迟的她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朱义才想杀花迟之心。
花锦似乎也看清了朱义才心里的想法,火上浇油地说:“迟妹妹,虽然我们知道,你身子弱,需要神药门的固荣回灵丹保命,但我和师哥来此就是为了帮你求药的,你何必非得杀了朱六郎啊?”
好一个花锦,只用一句话,一个由头,就彻底坐实了花迟杀朱铮之罪。
前世,穆云凰以为,这天下最尔虞我诈的是战场,最波诡云谲的是朝堂,最凶狠残忍的是蛮人,今儿个,却发现,这天下,最毒的乃恶妇之心。
感受到怀里的执念剑在动,穆云凰知道,这执念剑跟她有缘,心意相通,它也感受到了杀气和绝境。
穆云凰抬手摁住执念,静静地盯着花锦,若是放在以往,手起刀落就是花锦的人头落地,她懒得跟这等心计的妇人啰嗦,但如今,她是花迟,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穆云凰了。
正在暗思接下来该怎么应对,项上清一步跨到穆云凰身前挡住了她,对朱义才掷地有声地说:“迟妹妹生性胆小怕事,且手无缚鸡之力,我相信迟妹妹绝不会杀人。”
看着眼前之人的背影,穆云凰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暖意,世间险恶,总有一人对花迟抱着赤诚之心,只可惜,这具身体里装的是她穆云凰,一个历经背叛,心冷如冰的穆云凰。
花锦直盯盯地瞅着项上清,一双杏眸里装满醋愤,咬牙冷笑道:“胆小怕事?刚才迟妹妹可是亲口承认朱家六郎的手是她砍下的。”
项上清气息一滞,随即转身,双手扳住穆云凰的双肩,眼里挣扎着矛盾与急切地问:“迟妹妹,人不是你杀的对不对?”
穆云凰迎视着项上清的双眼,心里一下子明白了,项上清也不是完全相信她没有杀人,他需要她给一个说服他的理由,哪怕一个点头。
穆云凰垂眸,也没有点头。
朱义才终于忍不住杀气腾腾地喝道:“人证俱在,花迟你还想狡赖不成?”
看来厮杀一场在所难免,穆云凰已经不想开口解释了,她松开摁住执念剑的手,任由心里杀气弥漫,召唤执念剑出。
突然——
“呵呵……”不知哪里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有人大声感慨道:“这神药门里头,果然是好戏连台,让人目不暇接啊!”
众人心神一颤,他们中不仅没有一个人发现附近有人,还无法辨别说话之人的声向。
还是余管家脸一沉,立马仰头呵斥:“何人在上面?”
大家闻声不约而同地仰起头,看向不远处的亭子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