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来了谁还能欺负你(2/2)
旁边的人惊到:“你疯啦!把剩下的给我,就你这点钱只能买一个。”
流浪汉立刻把那团纸塞进裤子里,嗓音粗粝道:“那个包也很值钱!”
“真的假的?你上网搜搜值多少钱。”点钱的人推了推旁边的人。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捣鼓了一会儿,说:“真的确实值钱,不过你这包是真的吗?”
流浪汉小鸡嘬米似的疯狂点头道:“肯定是真的!”
那两个人的影子静止了几秒钟,然后其中一个说:“他应该能分得清真假,量他也没那胆子骗我们。”
“那行,我看他已经上头了,咱们赶紧走吧,别被人看见了。”
两个影子顷刻间消失了,流浪汉迫不及待地躺倒地上,也没了声响。
田朗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隐约有了点骇人的猜想。
他还注意到那两个人中,接过包的人的左手一直没有动过,整个手臂从头至尾都跟木棍似的垂着,他也是先把包放下才拿的手机,好像一个假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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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易波看不清脚下,踩到一根棍子,脚底防不胜防扶打滑了一下。
他捡起棍子在手里掂量两下,还挺趁手。
易波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他不带任何收敛地提着棍子往前走。
田朗刚冷静下来就又听见了重重的脚步声,甚至还夹杂着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出的“沙沙”声,纵使再毛骨悚然,田朗也不禁一个头两个大。
他现在已经不想当什么见义勇为的可畏少年了,只想躺在波哥旁边好好睡一觉,在这点上,此时平静得近乎诡异的流浪汉倒比他先行了半步。
声音越来近越来越逼仄,一下一下地砸在田朗心上,他缓缓抓紧地上的一小块瓦片,蹲在黑暗里整个人八百度警戒,凝神等着这个装神弄鬼的人转弯。
易波在拐弯处刚迈出半只脚,田朗就强撑着麻掉的腿咬着牙冲过去,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他按在墙上,把瓦片抵在易波的喉结处。
易波仰着脖子,脑袋抵在水泥墙上,下意识地伸手掐住田朗的下巴。
“哥?”田朗被掐得恢复理智。
易波猛地低下头,脖子被瓦片锋利的边缘蹭出一条粗粗的血口,他感觉不到似的说:“田朗?怎么是你?”
田朗顿时脱力,全身倒在易波怀里,瓦片也掉到地上,他连搂住易波脖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下巴抵在易波的肩窝处,哑声道:“哥……”
易波顾不得脖子上的伤口,双手箍住田朗的腰,贴着他的耳朵说:“哥在。”
田朗把脸埋进易波的脖颈处,肩膀微不可见地颤抖起来。
易波敏感的脖颈处传来一股暖流,他揉了揉田朗的头发,轻轻摩挲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哥来了谁还能欺负你,乖。”
少年人到底是少年人,空有一腔孤单,可没有足够的阅历支撑起望风披靡的心。田朗独自经历了钻心的疼和未知的恐惧后,已经筋疲力尽。这些压抑着的情感,在他看见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时,躲在黑暗中一滴不剩地化成委屈,以他最羞耻的方式赤裸裸地表露出来。
在易波不厌其烦的安抚下,田朗渐渐平复了心情。
田朗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带着点鼻音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易波用指腹替他擦掉眼泪,心疼道:“我顺着巷子找过来的,再迟一点你都能哭倒长城了。”
“少自作多情了你。”田朗转过身抽了抽鼻子。
“你这孩子怎么翻脸不认人呢。”易波握住田朗的手,“一起回去吧。”
“嗯。”田朗突然想起刚刚被遗忘的流浪汉,“等等!那边有个抢了别人包的流浪汉。”
易波想起那个女人尖酸刻薄的嘴脸就来气,表情不好道:“包抢回来了?”
“没抢回来,你看那个人。”田朗指着墙后面的流浪汉说。
深更半夜碰见这么个大咧咧横在地上的人,安静地不发出丁点儿声音确实怪恐怖的。
易波不想多看,不解地问:“这他妈是睡着了?他怎么睡在这里?”
流浪汉直条条地躺在水泥地上,猥琐而尖锐的感觉被一种诡谲的平静代替,翘起的嘴角挤出了黝黑的苹果肌,嘴巴无声地一张一合,似乎在和谁诉说他正在做一场美妙的梦。
“你带手机了吗?”
“嗯。”易波掏出手机给他。
田朗在不同角度拍了几张流浪汉的照片,然后突然想到那个媛媛的信息,有点不自在地把手机塞回易波手里。
“怎么的突然,还拍出脾气了?”
田朗把被易波握着的手抽回来,“先回家吧,回家再说。”
易波弄不懂青春期的小孩,只能假装没事人似的,又轻轻握住田朗的手,带着他往回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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