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行（2/2）

他忽然从那温暖的记忆力挣脱出来。

“他答应我要永远陪着我。可是我先离开了秋亦。”

到底是这一切因果，要我来偿。

“所以我，绝不负他。”

“战场上，阎王要我大殷一众将士的性命，我从他手里抢回。而今，他老天爷要将秋亦与

我分开。我便将那些记忆，从他手上一点一点。”

“夺回来。”

好像连风也在此刻为这句话停滞。

江秋亦静静看着金丝笼里的画眉一对，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

“江秋亦。”

“臣在。”

他收回了手，看向身旁坐着的殷文翊。

“这几日的奏章想来你也看过了一遍。”

“是。”

殷文翊搁下手中的笔，开口道：“可觉于平常有何不同？”

江秋亦垂眸想了想，内容无非都是那些，旱涝饥荒种种，也都派了人下去视察，备上了物资。

上奏的人也都与平常无异。陛下善于纳谏，所以八方上奏者不胜清点。

“只是”

他正色道：“陛下，臣认为确实与前几日有些许不同，但若要问原由，似乎也不足怀疑。”

殷文翊点头示意他继续。

“各地的奏章数目都与平日里大差不差，唯有隶属于京兆府的十三县的奏章大大减少，仅有的几封内容也都平平，无非询问陛体是否康健之类，对于民生几乎是只字不提。”

“而从京兆伊写的奏章看来，报喜报忧，一切如常。”

殷文翊捂着手中的汝窑茶盏，细润的釉层在手心里摩擦生出几分暖意。

“这乍看确实让人疑惑。”

“可是细细想来。”

“似乎也并无问题。”

江秋亦并不太好解释，只是这怪异之感只增不减，让他想要细探，却又感无从下手。

“为何京兆伊所管理的十三县近日来竟没有丝毫风浪，而他的奏章却依然丰富得很，哪里新修了古塔，哪里蝗灾开始泛滥这些难道不该让地方县令亲自上奏？”

这便到了点子上。

“朕便是同你一样的想法。”

殷文翊放下了茶盏，看向江秋亦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满意。

“看来是须查查这京兆府。可陛下，距离巡行还有半个月不到，您是否要”

“中秋将至，这次的中秋宴朕要与宫内所有大臣宫人一道祭奠先王。采办之事虽已交予礼部，但既关乎祭祀之事，朕多多少少要监督着点。”

“你大可指派几名信得过的官员与你同去，朕便将这次巡行重任托付于你了。”

江秋亦的目光游移到皇上手边的御笔上来，停在那里片刻。

他低头作揖，青灰的大袖滑落露出半截手腕。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