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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交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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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一花为他爬上树摘果子,谁知摔下树受了伤,一草就一直在责怪白飒,怪他什么不好吃,非要吃那树上的果子。

后来白家来了位客人。

那人给了父亲一个建议,于是他们开始被带去幽涧山中进行训练。

因为旧伤,再加上非人的操练,一花的身子日益衰弱,最终没能坚持住,被人抬了出去……

然后,然后那日居然又可以吃到肉食……

一草好像疯了。

白飒觉得脑中有一根丝线突然断裂。

他忽然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却只是个小小的破旧土房子。

他突然意识到尹肆不在身边,他吓得抄起手边的草蛇就冲了出去,慌张地四下寻找,就在小院子后面的小崖边见了他。

他坐在石凳上,仰着头看着满天星光,看着远山影影重重。

白飒舒了口气,无力地把擎着剑的手垂下去。夜风吹过来,他觉得额头上有些凉凉的。

他转身回了屋中,取了件外衫出来。

他听尹肆提到云麓寺,又听到国家什么的,大概猜到了他们在说什么——幸好尹肆曾跟他提到自己能与某地的某个陌生人对话,这才没以为尹肆是神志不清地自言自语。

“宋兄可听到了?”尹肆听完,收回视线,又按住耳朵,说道。

“听到啥?你刚才突然不说话了,是有谁跟你说话呢吗?”

——原来旁人的声音对方许是听不见的。

于是尹肆把白飒的话讲给了宋英招听,宋英招明白过来:“是信仰统治呗,这种事儿倒是世界通行,平行宇宙都通行啊。”

尹肆听完他的话,似是明白了,但又似是不太明白,他不了解朝廷的事儿,不关心朝廷的动向……就算是仙家之事他都不太关心呢,何况更加遥远的朝廷。

“为何提起云麓寺?”白飒问道。

尹肆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噢,是这样的,我的那个朋友,原先就是云麓寺的和尚,他很惦记他师父,你们如果有空——我是说不妨碍你们正常行程的前提下,有时间,能帮他去看看吗?”

“可知大师名号?”

“悔心,好像是悔心!不过我这个朋友来这边儿都一百多年了,他还能活着吗……”

尹肆听完,用胳膊肘捅了捅白飒,问道:“你与你父亲曾随皇帝去过云麓寺吗?那儿有位僧人法号悔心?”

“我朋友过来的时候,那位大师好像已经是住持了!”宋英招补充道。

“住持——?”尹肆重复着,转过脸去看向白飒。

白飒想了想,摇了摇头:“云麓寺主持法号望海,不是悔心。”

“现任主持是望海大师,不是悔心——恐怕……”

“是吗……望海啊……”宋英招突然鼻子一算,没来由的,他默默念叨了一句:“原来你们那儿的人也不是长命百岁啊——”

“若可得长生之术,先皇就不会整日沉迷丹药功法了……”

“说的也是啊……”

宋英招想,合着不管哪个平行宇宙,总有那么个昏庸无道的皇帝老儿沉迷炼丹无法自拔,这倒也说得通,文明发展的必然产物嘛,想必悔心大师已经圆寂了吧,这怎么跟海宁说呢,听这意思,他们那现在的住持算是下一届了吧?叫望海可还行?估计是海宁突然消失,悔心师父太过想念了吧——诶,这个也太糟心了,要是告诉海宁,他还不吵着嚷着赶紧回去啊?在他师父坟前磕十几个响头什么的……

但是他回去也不能长命百岁啊……

那死了可就得在不周山压一千年啊……

孙猴子在五指山下压了五百年他都快扛不住了,地狱条件又不好……

宋英招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回身看了眼睡得十分安稳的海宁,真的于心不忍。

“说来,宋兄你身边有那种……从我们这里过去的人,你不觉得害怕?”

“此话怎讲?”

这四个字脱口而出,宋英招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用词遣字的形式日益怪异了啊——

“本不属于此时此地的人,突然出现在此时此地,不知他是谁,不知他从何而来……”

“嗐,我这个阅片无数……哦,不是……我这个看尽天下儿的人,这还不好理解吗?再搭上前几天被个怪物追的满街跑,我现在见谁都不正常,我怕啥。”宋英招拍胸脯嘿嘿一笑,又问道:“你这突然能听见我说话的声音,不也得吓一跳?”

“也倒是无妨,毕竟我们这里什么怪事都有,所以倒是没有太多感到怪异……”尹肆抬着手捂着耳朵,兴许是姿势保持的久了,胳膊酸痛,于是他像一只虾米一样弓起了身子,把手肘撑在了腿上。

一直坐在他旁边默默与他共看星辰远山的白飒,见他这个姿势,干脆贴心地伸过手去帮他捂住了耳朵,让他的胳膊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他这个动作倒是吓了尹肆一跳,他微转过头去看他,见他微微笑着,便收下了他的好意。

也许再过不了几时,天就要亮了,可尹肆还想再与宋英招聊聊。宋英招如是,他把海宁整趴下了,兴是怕万一半夜来个什么鬼啊怪的,自己醒着好随时拽起海宁跑路,于是倒也清醒着。

于是二人继续聊天,他们都觉得,与彼此谈话愉快至极,明明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明明有着不同的生活生长经历,明明接受着相去甚远的教育,但他们很是聊得来,这很奇怪,但很贴心。

就好像,碰到了另一个自己。

宋英招讲高楼大厦给尹肆听,尹肆就给他描述亭台楼阁,宋英招说到川流不息的现代交通,尹肆就给他叙说他不知道的车马骈阗,还有靡靡之音和绕梁三日,以及山珍海味,和炊金馔玉,他们急迫地想了解彼此世界的种种,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自己的世界于对方,仿佛相识许久的同伴,又像是相见恨晚的友人。

直到天光微亮,宋英招实在困的受不了了,尹肆也发现帮着自己捂着耳朵的白飒的手也慢慢往下滑下去了不少,这才彼此道了别,为防万一,他们相约每日同样时间一定要联系一次,互通信息。

宋英招把塞在耳朵里的耳塞拿了出来,这玩意儿堵得他耳朵有些疼,他揉了揉,转过身去看海宁,他仍然呼吸均匀地酣睡着,天亮了,他也不再怕有什么妖魔鬼怪,也觉得八成海宁马上就要醒来给他念《大藏经》了,于是就趴在沙发边,眯着了。

坐了一夜,尹肆也着实全身酸痛,他侧过头去看白飒,这小子竟靠着他的肩膀已经睡着,虽然平时看上去成熟稳重,但这时却真的是个比他小了几岁的“孩子”了。于是他也不敢动,就这么挺着背,让他靠着睡着,他望着远山生出的云雾,摸了摸腿上趴着的金花鼠,寒冷钻进了脖颈让他打了个颤,他于是将肩上披着的褂子往外扯了扯,挪出了一些,罩在了白飒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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