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战后（2/2）
“好了，我们先不讨论这个。”瓦连京上校无视了他的动作，把视线投向我们：“先来关注一下这些先生们吧。你们立了功，我需要怎样奖励你们呢？”
我们这几十个人里无一个敢出声，我的思绪更是飘到了十万八千里外的哈尔科夫，大脑几乎无法思考。
“长官，我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是排在后面。”克莱蒙特拦住了他，“哈尔科夫难道不是更重要吗？”
瓦连京几乎要发作了，却还是耐着性子道：“哈尔科夫——还有什么好讨论的吗？上尉，你太冲动，没有人想放弃那里，可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现实，这是战场，不是玩游戏！”
“先生，这并非一时冲动，
我们有机会一举两得。”克莱蒙特自然是不甘示弱，“不仅是为了那些士兵，哈尔科夫的地理位置有多重要我相信您是知道的，若是就这样放弃，对于以后的形式未免有诸多不利。”他左右看了看，拿了纸笔，扫开面前的文件，开始在纸上勾勾画画：“我们可以派去援军，从南面，也就是敌军兵力最薄弱的地方进攻，之后——”
“上尉！”瓦连京生气地打断了他，把烟掐断后狠狠碾灭在烟灰缸里，“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是上尉，而我是上校——你，得听我的。再者，这里是军营，不是你家的地盘，别把你那少爷脾性带到我这里来！”
克莱蒙特闻言手中动作一顿，眯了眯眼睛，没说什么。
“走吧！走！”上校用力拍了下桌子，发出声巨响，之后他坐回了椅子上，把整个身子转过去，不再看克莱蒙特。
上尉先生则云淡风轻放下笔，挑了挑眉毛，闭眼点头，带着我们一众走出了房间。
02
后来，我陪马特维在医院长凳上坐了一天。
对面的房间里躺着的是格拉西姆，我和马特维都十分担心他的安危，可我实在是疲惫的不行，几乎在凳子上睡死过去。
马特维让我回去休息，说这里有他就好。我也实在是累的狠了，便同意了。在出门的前一秒我回身看了看独自坐在医务室长凳上的马特维，他灰蓝色的眼睛里像是没有焦距，看什么都不甚清晰。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足以让我了解他。马特维不大爱说话，但也不冷酷，每次都是坐在一旁笑着静静听我们聊天，当然有时问他什么，他也会认真的回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睿智的，与现下托着脸颊阴沉的缩在角落的他几乎判若两人。
大型医院里人来人往，所有人皆是神色匆忙，脚步亦是不曾停顿一刻，自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分给马特维哪怕一丁点的注意。他就那样坐着——在我来之前，他已经坐了多久？大概有一天，或者一天一夜，再或者两天也说不定。他要继续等下去，再一天，或者一天一夜，或者两天。
我回身拉上了幔帐，隐去了那年轻人的身影。
03
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半夜惊醒，从木板床上坐起来，借着洒进来的月光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左右看看不同床铺上睡的那些陌生的人，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再看窗外，能看见克莱蒙特上尉的房间永远亮着灯，好像他从来不睡觉似的。夜晚很静，只有蝉鸣的声音，时不时混进同屋士兵的鼾声，我之后就再无睡意。我太担心阿列克谢了。
虽然没有看见那天的文件上具体写的什么，但瓦连京上校和克莱蒙特上尉的对话已经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提示——哈尔科夫陷入了麻烦，而上级无心解决这个麻烦。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权利进入上校的办公室，于是只能每天去克莱蒙特的房间去烦他，恳求他派兵去哈尔科夫，而他每次给我的答复也只有“等”。
直到有一天，他来找我，问我想不想跟他去哈尔科夫。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