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重逢（2/2）

“你之前说走就走，我们一下子就找不着你了，到底去了哪里？”

“我嘛，我祖母一开始说要带我去摩尔曼斯克找我母亲，可行至列宁格勒没多久，祖母就出了些意外———”他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故意的一笔带过一样，“她死后我也就离开那里了。我——”

“等等，”我急切的打断他，“什么？？你祖母......？”

“......嗯，去世了。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格拉西姆声音小了些，“当时条件也不好嘛，人都死了，又有谁会垂怜呢？好在是有几户好人家给了我点钱——我用其中一部分把她葬在了列宁格勒。”

“喔......伊万太太那么好的一个人......”

“是呀......”格拉西姆眼光暗淡下去，“我还说等我大点了带她出来去大城市看看呢，结果她刚到列宁格勒没多久就......”

“......十分抱歉说起这些。”阿列克谢垂眸，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没关系，都多少年过去了。”格拉西姆笑道，“虽然她老人家没能挺过来，但我也得活下去不是？我本来还想用剩下那笔钱去找我母亲，但我去到了摩尔曼斯克后，发现根本找不到她了。“

“那时候我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没有亲人，没有钱，没有目的地——但总之呢，有个朋友帮了我，我们后来也一起参了军。”格拉西姆摊了摊手，“就是这样了。”

“喔......”我还兀自想着伊万太太的事情，那么善良的一个老太太，怎么就......？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定会到列宁格勒去看望伊万太太的......”阿列克谢也垂着头。

“好。”格拉西姆又摸了摸我们两个的头顶，“如果她知道你们俩还这么惦念着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我们谁也没说话，一阵沉默之后，还是格拉西姆先开口：“我朋友受伤了，我还要去看他呢......那，我先走啦？”

我们点头。

“好，如果有什么事的话，随时来找我就好啦。”他说完，矮身走进门，隐在帐篷中了。

04

帕维尔那个家伙由于伤的挺重，这几个月一直在养伤，就没踏上战场。我和阿列克谢就没这么幸运了，几个月来不断与敌人周旋，身上也大小伤无数，不过好在都没什么大事。

我帮着阿列克谢处理他肩膀上的一处伤口，那伤口几乎深可见骨，我觉得有必要让专业的护士来处理一下，可最近战事吃紧，伤胳膊断腿的一大堆，战地医院里人数巨增，连挤都挤不进去，就别提阿列克谢肩膀处的这小伤了。

可若不好好处理一下，就有感染的风险。我只得每日给他上药，不曾怠慢一丝一毫。

我们一连作战了好几个月，却频频吃败仗，部分军队被彻底击溃，损失了一大半的人员和装备。北线敌人们攻占了整个波罗的海沿海地区，中线，我军被击退，一连后撤几百公里，明斯克失守。再后来，列宁格勒也被包围，一切都处于被动的状态。

而敌人得寸进尺，已经逼到莫斯科城下，居然真的肖想着三个月吞并这么大一个苏联。

“苏联虽大，但已无路可退，背后就是莫斯科。”

数月来，我眼见着多少人被子弹击中，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我确有一腔保家卫国的壮志豪情，却也打心底里厌恶战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