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2/2）

就像新鲜绽放的芙蓉花一般容不得任何猜忌。

“你别叫我二哥，我自也不再唤你四弟。”中郎将说，“昔日的较厚都不必再提，就当没有这回事，从今往后，你我就是政敌。”

“二哥！”平原侯气得声音发颤，眼中渗出泪来。

“从小你就多情，为了这份多情我将顶好的玉器锦缎珍馐佳酿都让给你，为了你淌下的这颗泪珠我无数次的千金一掷，可是抱歉呐，子建，这一次不行了。”

这一次，再也没有二哥让着你回护你宠溺你了。

因为夺嫡，必然将你卷入一步生死的权利漩涡中。

“你莫要怨我，我也不会恨你。”中郎将急急地说，语气中带着绰绰的恼怒与哀凉，“我未必不会置你于死地，你也大可遣人杀我，虽说你我都不必亲自动手，可谁知道某年某月你我会不会绞肠而死暴毙而亡？你不必说我是以小人之心，你与德祖、正礼闭门盘算的，难道是君子之事？”

平原侯脸变得纸一样苍白，随即又涨得通红。

“我……我怎会，原来在二哥眼里，植竟是这般的……不堪吗？”平原侯结结巴巴的说。

“你还是称我五官中郎将罢。”中郎将止住平原侯，又说道：“听说你很快又要被提拔为临淄侯，丕在此先一步给你贺喜了。”

说完中郎将便作揖离去。

“如若说我与季弟还能有哪点略微相似，大概就是结局相似罢。”夫人说，“灵芸，善始善终真的是一件那么困难的事情吗？”

真的很难。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夫人年幼时曾如是劝解亲族。

“甄也怀有美玉。”陛下用一只手捧起我的面孔，说：“那是她与生俱来的美丽、睿智、明察秋毫。”

利若秋霜的剑刃，没有不摧折的。

熟谙水性的人，没有不溺死的。

“比起短板，优长才是最致命的。”陛下说，“我最终容不下甄就在于她不够平庸。若甄是陈尚衣、段巧笑、莫琼树之流的女子，纵有怨言，我仍不至于杀她，至少不是非杀不可。”

我安安静静地看着陛下，他的眸光犹如纯银坠入湖水一般忧伤。

“原谅我，夜来，原谅我。”他捧着我的脸像我道歉着，“我果然还是偏爱郭那般明媚依人的女子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