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2/2)
“呵呵,”张金钻摆摆手,“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这徒弟不错,业务能力挺现成的,最主要的是很上道,不像我手里的其他崽子,还要手把手一点点教。我看年份也够了,赶紧给了两个大客户拱了拱业绩,升了初级,进我团队以后就归我管了,你回去跟你徒弟沟通一下。”
王恒面色稍变,他师父这番话里有几个玄机。师父说的“上道”意思很多,简而言之就是无论办事的方式还是思维的模式,都对师父的路子。给大客户拱业绩是亲传弟子才有的待遇,进入师父的团队就成了师父的弟子,让他回去沟通一下,要改口叫张金钻为师父。
“这事儿怎么沟通,我又没什么好处。”他又开始哼哼唧唧,耍赖皮了。张金钻道:“我给你点资源,新风集团有个案子你来做。”
王恒别扭道:“我回去说说试试看吧,愿不愿意是人家的事。”
张金钻知道王恒表面嘴硬,心里最把忠诚于师父当回事,尽管现在满嘴的张老师,心里还是把她当师父看待。想让他徒弟改口恐怕也很难,更何况张金钻当初也就是看中了任瑛对王恒比较忠诚。
“呵呵,我不太在意什么拜师磕头。叫不叫师父无所谓,只要我徒弟愿意,可以继续叫老板。不过你得保证他心里把我当师父。”张金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所以这么着急找你来说这事是因为没什么时间了,我有个安排急需要一个人,我这新徒弟是最佳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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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任瑛提前下班,马上来到中心医院找秦时月。
樊莎探望完郭香莲,出来告诉秦时月病人状况很稳定,不过离清醒还有一段时间,暂时不需要手术,目前家属可以不用探望,能找到人就行,让她安心陪护爸爸。
秦时月其实不太希望任瑛来,毕竟她内心深处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拖累。只是如此情状,身边要是一个人都没有,确实凄清。
秦汉民做完手术住进了病房,一条腿包扎得严严实实,手上扎着止疼泵、输着液,身上还连着心电监护的仪器。这个点钟病房里人来人往,家属们探望的探望、打饭的打饭,有点喧闹。
“我爸不知道我妈住院了,一会……”秦汉民清醒后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找媳妇。对于秦时月来说最棘手的问题,就是怎么跟爸爸解释郭香莲的去向。
“没关系,这里我看着。你一会找个借口去陪你妈妈吧。”任瑛把这棘手的事情接了过来,秦时月心中虽然感激,却也有点紧张。
“爸,你醒了吗?”秦时月走到父亲床前,秦汉民其实清醒了,但全身不舒坦,正闭目养神。
睁眼看到女儿,秦汉民咧嘴挤出一个笑:“小月,爸爸没事。”又见女儿身边站着个陌生人,打量片刻心里便有了点谱,小心翼翼问:“这是谁啊?”
“这,这我男朋友。”虽然在郭香莲的逼问下她简单招供了正在交往的是什么人,但还没准备好见家长。在这种临时的场合让他们第一次见面,秦时月未免有些尴尬。
秦汉民马上暂时忘却了找媳妇和腿疼,喜上眉梢笑了:“就是任瑛是吧,我女儿跟我说过。来坐,坐。”
秦时月更为尴尬地赔着笑,任瑛倒是面不改色给她搬了个凳子,两个人都坐下了:“现在到饭点了吧,叔叔您想吃什么?”
秦汉民摆摆手:“医生不让我吃这顿,说晚上才能吃,你们别浪费钱……小月,你妈妈呢?”
“她……”秦时月一时语塞,编好的谎话也忘了。任瑛接过她的话:“交通事故有很多后续问题需要处理,配合调查和保险赔偿都有很多手续,阿姨作为家属正在处理呢。”
秦时月头皮发麻,见秦汉民晕乎乎点了点头好像信了,长吁一口气:“医生说您这是突发心绞痛,这次没有危险。本来就是动过手术的人,平时要多休息,注意饮食,尽量不要再开车了。”
秦汉民眯着眼睛不言语。家里经济拮据,钱还是要挣,只怪这身体不太争气啊。
“一会儿你妈妈办完事还能来吗?我想跟她说说话。”
秦时月当然知道郭香莲是来不了了,而且探视时间就这么一会儿,她还挂念着郭香莲。任瑛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里交给他,让她去管她妈妈,秦时月便顺水推船道:“她一个人可能处理不了,我去帮她看看情况。”
她到底有些放心不下,不过这里有任瑛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向来可靠。
秦时月走后,任瑛见这病房一共六张床,探视时间人来人往的十分吵闹。而且别的床位上还有护工照料,秦时月在两个病房间来回跑了一下午,都没顾得上安排照顾病人的事。于是找护士给秦汉民安排进了单人间,叫他能安心休息。
病人入院第一天,都比较希望家人照料。不过秦时月肯定是来不了了,任瑛自己办了个陪护,免得秦时月放心不下。
天色已晚,液体都挂完了两瓶,秦汉民也没见到女儿再回来,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
任瑛正坐在旁边沙发上拿着个削皮刀削水果。秦汉民终于问:“小月的妈妈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了?其实你们不必瞒我,她是个六神无主的人,办不了那些复杂的事。她是不是听说我病了,精神受了什么刺激,身体也坏了?”
任瑛手里的动作停了:“阿姨是身体不太好,不过也是因为精神紧张担心您,我们让她多休息,不要操心医院的事。”
怪不得郭香莲天天给秦时月安排相亲她不去,用郭香莲的话说,非得在外边找野男人。
她在外边找的野男人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做人还不错,很细心。怪不得宝贝女儿对他五迷三道的,都不知道回家了。
“唉……”秦汉民虽然挂念媳妇,但知道她没什么生命危险,略微放下了心,“我们家小月让你也操心了。”
任瑛笑了笑:“没有,她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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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郭香莲逐渐清醒过来,但身体尚不能动。
可能是因为担心丈夫,她清醒得特别快。脑部出血量不大,并没做开颅手术。虽然头还是有些疼,但耳聪目明还能说话了,唯一没有恢复的就是肢体功能,医生告诉秦时月病人如果长久不恢复,可能会落下半身不遂的毛病。
看见秦时月守在病床边,郭香莲安心多了,但第一句还是小声问丈夫的状况:“小月,你爸呢?”
“妈你醒了?”秦时月欣喜万分,“爸爸没事……手术很成功,已经转危为安了。”
郭香莲迷糊着双眼道:“我感觉我一直在船上晃,在天上飞……我就想着你爸去哪儿了,我必须得去找你爸。你在这里陪我,你爸爸没人照顾,他行吗?”
秦时月脸一红嗫嚅道:“……我男朋友看着我爸呢。”
郭香莲笑了笑:“他人挺不错的呀,这时候还能帮你照顾你爸爸。”
“他人是挺好的。”秦时月笑得傻呵呵,按铃叫了医生护士来为郭香莲检查病情。
“醒了就不错,但是危险期还没有过。这几天心情保持放松,别吃不该吃的东西。不要翻身、不要下床、卧床静养,除了照顾病人的人之外,病人的亲属最好不要让他们探视。手脚还不能动,勤翻动,最好每两小时一次,看看过几天能不能恢复。”医生嘱咐了一连串注意事项,秦时月都记下了。
等护士做完病床记录出去了,病房里除了空病床就剩下母女两人。郭香莲辗转半晌,话像是在喉咙里打了好几个转:“你们应该赶紧结婚。”
又来了!秦时月最怕听到催婚:“现在谈结婚太早了吧?更何况家里这个情况……我根本顾不上想这些。”
郭香莲忍不住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家里这个情况,你才应该马上考虑。你爸爸要不是怕那点养老金养不起家,就不会去跑货挣钱……现在你爸爸也病倒了,妈也不行了,你还没个着落,你一个女孩我们不放心。再说,家里没个男人怎么行?听妈妈的话,先把证领了,回头再说别的。”
“妈!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不行了?您明明还好好的,别说这种倒霉的话。我一个女孩子怎么了,我也可以靠自己的双手照顾你们,不一定非要靠嫁人靠结婚……”
秦时月着急,郭香莲不急,只怪她听不进去:“小月,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结婚把他拴上不是好事?你在抵触什么呀?是不是成心就想叛逆,想不顺着你妈啊。你现在结婚,咱们家在经济上就轻松多了,你得学会为家里考虑。”
什么叫结婚把人家拴上、结了婚家里的经济就轻松了?妈妈在说什么话,到底觉得女儿是拖累、早点嫁出去好,还是希望用别人的钱改善自家的经济状况,把自己的困窘转嫁他人?她不接受的不是婚姻,不接受的是用婚姻交换利益。越是喜欢的人,越是不愿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存在任何的利益交换,她不想让双方本来纯粹的感情里掺杂一根刺。
“现在结婚我肯定不能同意。而且父母都生病我结婚也不合适……”
“女儿啊,妈妈这个状况,怕是身体好不了了……你不结婚,谁照顾你爸你妈,谁照顾家?这是现实问题。你现在不结婚,爸妈都老了谁照顾你?”郭香莲不允许女儿有反驳的余地。她素来身体不大好,知道这个病的后遗症。现在手脚动不了,如果长期康复也不见效,恐怕一辈子都要人照顾,她不希望未嫁的女儿成为一块心病。
“……液体没了,我去叫护士。”秦时月落荒而逃,身后只落下郭香莲的叹气声。
伺候完郭香莲,秦时月觉得身体虚弱,想下楼买份早饭,正巧在住院部一层遇见了任瑛。
“我爸爸怎么样了?”
任瑛见她面色憔悴,有些心疼。父母一起住院生病是件劳心劳力的事情,肯定操了不少心:“我请了个陪护照顾他,做完骨折手术必须马上康复,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现在他有人照顾,去楼下康复中心了。你是不是没怎么睡觉?回去休息会吧。”
秦时月摇头:“我妈还等着我照顾呢,我赶紧出去吃点东西就得回去。”
“请个人照顾吧,你也需要休息。”任瑛抱住她不让她走,把她安顿在休息区坐好,“你等我一会,这事情我去办。”
请陪护、术后康复,这都需要不少钱,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现在的她还做不到完完全全依靠别人,哪怕对方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一想到这背后可能会是个无底洞,她会让别人为她贴好多钱、时间和精力,会成为别人的拖累……她就于心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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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节日小天使们过得愉快吗~我很愉快,去游乐园玩了
幸福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祝各位小长假玩得开心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