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2/2)
“珏儿难得回来一次,哀家想跟他说说话难道还不行吗?哀家但凡要做个什么事,你们这些人总能编派理由拦在里头,哀家知道你心疼珏儿,是个好母亲,哀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留在世上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哀求别无他求,只想留珏儿在身边多住几日。”
老太后近一段时日经常这么说,皇后习以为常,她要留文珏在身边便随了她的意。祖孙两个只想单独待着,皇后识趣,顾自退了出来。其实她早已在太后寝宫遍布眼线,祖孙两个之间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很快便会传到她的耳朵里。
皇后发现才一眨眼的功夫文琞就不见了,问了底下的人,说太子刚走,皇后咕哝了一句:
“真是越大越没见识,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姐姐,我跟你一起走。”兰贵妃凑上来。
彼时文钰正好站在兰贵妃身侧,见了文钰,皇后叹息着说:
“唉,还是钰儿好,知道在这里等母亲,我那琞儿要是有钰儿一半好我就阿弥陀佛了。”
兰贵妃笑道:
“钰儿最是口拙舌笨,若有太子十分之一机巧我就遂心了。他呀,算盘珠子似的,拨一下动一下,不拨不动,那才叫气死人呢。”
两位母亲各自埋怨起了自己的孩儿,嘴上数落得紧,神态却怡然自爽。文钰一直跟在两位母亲身后,他像有什么心事,时不时皱起眉头思虑着什么,人都说四皇子像块木头,原来木头也有怀揣心事的时候,此木奇也。
再说文琞从寿宁宫出来之后,上了肩舆一路往北。到得隆昌门外下得轿来,做小厮打扮的太监小林子牵了一匹马等候多时。
“太子。”小林子递给文琞几件衣服,文琞当下便脱下身上的衣衫,换了衣服,上得马去。他此时是文士打扮,头戴纶巾,身着青布长衣,活脱脱一位儒雅秀士。
出了隆昌门便是一条街,街上开了一些铺子,有绸缎庄,典当铺,珠宝行,皮货店。
文琞的马在一家酒楼门口停下,早有人迎上来,亲切称呼他二爷。
“二爷楼上请,亲朋都来了,就差二爷您。”
文琞嗯了一句,把马缰交到小林子手里,小林子牵马去后院,文琞随店小二到得二楼天字第一间房。
“哟,二爷来了,咱们恭候多时。”推门进去,坐在窗口位置的是一个头戴青缎瓜皮帽,身着银鼠皮石青绸马褂,脚蹬千层底厚布鞋的人便是尚善。
“舅舅。”文琞见在座的一共有三个人,尚善面南而坐,下手便是远道而来的仁王,背对着文琞坐着一个年轻人,此人穿得可谓花团锦簇,喜气洋洋,身穿深红色
宽袖绸衣,里面着一件金色缎衣,脚穿羊皮靴,他的靴子也与众不同,鞋头往上翘起,上面两颗鹌鹑蛋那么大的绿翡翠耀眼生辉。此人回头朝站在门口的文琞看去,他脸上敷了粉,差点没吓到文琞,哪来的白无常。
尚善伸手指向那位花花公子,道:
“这位便是葵王爱子,安溯青安公子,安公子还不快见过太子。”
“哟。”这位安公子到不忙着给文琞行礼,像看稀罕似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文琞,慢条斯理的说:
“这位俊公子便是太子殿下,眉目好秀气。”
“咳咳——”仁王边假咳边厉色看向安溯青。
被仁王提醒,安溯青才回归常态,规规矩矩给文琞行了礼。直到文琞落座,这位安公子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那眼神很是古怪,像大姑娘打量俊小伙似的。
文琞知道安溯青在看他,只装没看见,心想:“人都说葵王之子生性怪异,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此人定是那种浪荡子。”文琞故意撩他,边和尚善仁王说话,边拿眼睛瞥那安溯青。
见文琞这般待他,那安溯青像打了鸡血似的,越发上脸了,端起桌上的酒壶给文琞斟了一杯,轻声细气的说:
“这是这里最好的酒,名叫桃花醉,此酒别有一番情趣,不比宫里的佳酿差,太子请品尝。”
文琞故意撩他,喝了一口酒,佯做陶醉状,微闭双眼,嘴角噙笑,真是玉面含春,说不出来的秀雅。
“真乃好酒,我喝一口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