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2）
马辛回复说可以，二人约好晚饭后在校门口见面。
晚饭后，雪还没有停，地面上已经蓄了一层薄薄的雪，踩上去软软的像是走在地毯上一样。
冬天夜长，江绵到校门口的时候天有些黑了，等她走近时，才发现马辛已经早早到了，正等在那里。她似乎很怕冷，穿了一件看起来很厚实的白色短款羽绒服，还围了一条长围巾，密密实实的绕了几圈，连耳朵也围了进去，嘴巴埋在围巾里，只露出小半张脸，额上散下的碎发上沾了些雪粒，蒙在眼前。
看到她走近，开口打招呼：“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好冷的。”声音闷在围巾里，听起来瓮声瓮气的。
江绵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和为了风度敞开的大衣，饶是再厚脸皮也说不出什么因为第一次跟你约会所以想打扮的漂亮一点这种话，讪笑着开口：“我比较耐寒，而且打底裤是加绒的，很保暖的。”
马辛也就不再开口，电影院里学校不远，十五分钟的路程，下雪天不好打车，两人也就并肩走着往电影院去。
北京冬天一下雪，就总要刮风，那风像是淬着冰刃往人身上扎，江绵和马辛不约而同的不再开口，谁也不想喝一肚子的凉风。
在一个月以前，面对这种情况，江绵可能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沉默，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她甚至有些甘之如饴的沉浸在两人之间微妙的空气流动中。路上的行人都是脚步匆匆，两旁的店铺也有些冷清，唯有她们靠在一起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偶尔说一两句话，气氛和谐而融洽。
到电影院，马辛自然的伸手过来掸掉江绵头发上的积雪，动作轻柔的像是亲昵地爱抚。
江绵心中一阵甜蜜，禁不住又挨挨蹭蹭的贴在马辛身上，一直到入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电影果然很好看，制作精良，笑料十足，动画形象设计的很萌，电影院里不时传出此起彼伏的笑声，坐在身旁的马辛也笑出声了几次。
江绵中途扭头恰好扫到她脸上未散的笑意，不由心下一动，荧屏上的光打在马辛脸上，那双眼睛越发显得流光溢彩，围巾和羽绒服放在椅子后面，上扬的嘴角正清晰地展露在江绵眼前，沉郁莫测的气质一扫而空，看起来容易亲近了很多。
她们旁边坐着的是一对小情侣，女生正半偎在男生怀里笑的开怀，男生小心地捧着爆米花，揽着怀里的姑娘，甜蜜热恋的气息环绕在他们周围。
江绵仿佛也被他们的氛围感染了，调整了一下姿势，小心翼翼的将头枕在马辛的肩膀上，却不敢再做更过分的动作。
马辛很瘦，隔着卫衣，江绵都能感受到她肩膀的骨架，她笑的时候身体的震动清晰的传递在江绵的耳畔。察觉了江绵的动作，马辛默不作声的往后斜斜的靠在椅背上，让江绵的姿势更加舒适，沉默的接受了她的亲昵示好。
电影院里的气氛依旧热烈，她们之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有些东西却悄然发生了改变，即使都有所察觉，却依旧抱着沉溺的想法随之蔓延。
散场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一片片的往下落，街道上的路灯大亮，道旁有几家还没关门的餐馆，隔着橱窗上覆的一层蒙蒙的雾，依旧能看到里面热气腾腾的景象。
一阵冷风吹来，江绵打了一个激灵，刚从电影院里出来的身体立马冷的透彻，面上露出些不好意思来，在校门口的时候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冷，北京的深冬马上就教她做人。
马辛解下自己的围巾，低头把它绕在了江绵的脖子上。
围巾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熟悉的香气萦绕在江绵鼻尖，让江绵脸红心跳，不由埋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做完这个动作才发觉马辛还在眼前，感到一阵羞耻。
马辛微弯着腰，恍若未觉，路灯投射下昏黄的暖光，洒在她身上，嘴角带着几分残存的笑意，低头认真仔细的围围巾，有一片雪花晃晃悠悠的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处，一息之间就化成一滴水顺着马辛细腻的皮肤往下蜿蜒而去。
江绵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拦截它的去路，食指顺着水迹缓缓地向上，抹去了她脖子上的水渍，却像是被指腹下温暖光滑的触感引诱，不仅没有撤开，反而顺着脖子继续抚过有力的跳动着的动脉，感觉到它微微有些急促的跳动，指尖仿佛被烫到一般，才终于离开了这块皮肤，却又留恋的落在眼前人低垂着眼睫的眼角，轻轻点了一下。
马辛抬眼看过来，上翘着的眼角似乎因为刚才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有些泛红，旖旎风情令江绵的脊椎处忽然出现了一种酥麻的感觉。
还在半空中没有放下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停在马辛的唇上，柔软温暖，她不自觉的施加了些力道按了一下，淡色唇瓣随之凹陷，唇纹舒展，手指离开后，唇.肉才缓缓归位，泛出鲜艳的颜色，这微小的变化，在江绵瞳孔里以接近定格的帧率，无限的慢放，让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很凉。”马辛舔了舔唇，说道。
说话间呼出的白气在江绵眼前氤氲，马辛的面目有一瞬间的模糊，江绵不知从哪里有了勇气，促使着她踮起脚，将自己的嘴唇合在了马辛湿润的唇上。嘴唇贴合那一瞬间，身体的酥麻感仿佛都找到了出口，涌到了鼓动的心脏里。
马辛的呼吸、马辛的体温、马辛的心跳都通过紧贴的嘴唇让她真切的感受着，心里升腾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被绵软的羽毛擦过的微痒的触感在她身体里四处流窜，江绵腿都有些发软，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往马辛怀里靠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马辛的手抚在她的腰间，让她站直了身体。
江绵睁开迷蒙的眼睛，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舔了舔嘴唇，声音微哑的开口：“现在不凉了吧。”
马辛一直盯着她的嘴唇，许久未回过神，半晌才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嗯”，江绵笑了起来。
“笑什么？”马辛带着一丝羞恼问道。
江绵不答，依旧低头浅笑。
马辛清清嗓子，轻声开口：“走吧，回学校吧。”
江绵抬头看她，点了点头，却站着不动。
面向马辛投过来疑惑的目光，她才红着脸嘟囔着说道：“腿软，走不动了。”
马辛低头看她，然后，抬手牵起她身前一截垂落的围巾，拉起来，轻轻扯了扯，带着笑说道：“走吧，小师妹。”
江绵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暗藏的揶揄，心就像是掉进了蜜罐里一样，能挤出来的都是香甜的蜂蜜，玩闹着从她手里夺过围巾，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看到马辛鲜红欲滴的耳朵，腰又软了一分。
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老老实实的跟着马辛往前走，手垂在身侧，食指与拇指指腹悄悄摩擦了几下。
路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江绵快走两步，追上马辛。走过一段没有路灯的街道时，她状若自然地悄悄用食指勾过马辛冰凉的一直垂在外面的手。
马辛微微动了动，挣开了她，快速的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上面，严实的捂好自己的脖子，然后无比自然的将手指重新插.入江绵的指缝，十指相扣着把二人的手一起塞到了羽绒服的兜里。
积雪皑皑，灯影绰绰，浓黑的夜色吞没了前方，天地之间一片静谧，只剩下她们脚步踏过的声音。
尽管寒风未停，大雪未歇，江绵手心里却像是攥着火种一样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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