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目(1/2)
事出紧急, 司振也顾不上是不是扰了彦卿的好事, 一边说话手掌还轻拍门框, 生怕里头的人听不到。
彦卿倒是很冷静,仍然按照自己的节奏结束了一个缱绻的亲吻, 才回了司振一声:我知道了。
他下床穿衣,梁忆瑾跟着坐起来,拉过被子遮住自己,有些紧张地小声问:“是魏大将军受伤了?”
“嗯,”彦卿应了一声, 对镜整理衣衫,不疾不徐道:“你自己早点歇息, 不必等我。”
梁忆瑾攥着被角躺了回去, 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 “永远都这么冷静吗?”
彦卿没听清,回头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梁忆瑾看着慢条斯理抿鬓角的彦卿,“殿下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他又不是我爹, ”彦卿面容冷淡,“我急什么?”
梁忆瑾趴在床边,脑袋探在帐外, 眨眨眼睛, 发觉竟无言以对, 只能点点头, “说的也是。”
彦卿回身, 抬手摁着她的脑门把人塞进了帐中,不忘叮嘱一句:“缺什么东西就找今天那个胖子,叫陆离。”
门推开又合上,屋子里回归一片寂静。
回想着彦卿刚才的反应,梁忆瑾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魏隶丞统领着大楚几十万禁军,什么阵仗没见过,来了三天就受了重伤并且性命垂危,他可是皇后的亲侄子呀,彦卿的反应未免也太淡然了。
只有一个可能——
魏隶丞受伤并不是意外。
*
司振一边走一边跟彦卿回禀着他掌握的信息:“大将军带了十几个往凤山老虎沟去了,结果被山戎人打了埋伏,就回来三个,都受了伤。听说大将军中了好几刀,不知还能不能挺过来。”
“他去老虎沟不是找死吗?”彦卿墨色的眼眸中逼出一道寒光,“我才同他说过,他就非要去试试?”
“奴才也纳闷呢,那地方进去了没几个人能出来,大将军又不熟悉地形,干嘛非得以身犯险啊?”
彦卿阴沉着脸没说话,等他赶到的时候,魏隶丞已经人事不省了,浑身是血,三个军医围着他忙活。
跟着魏隶丞的副将曾翔伤势最轻,右胳膊打着绷带,亦是满脸的血污,见彦卿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哀嚎着:“靖王殿下,救救大将军啊。”
“你先起来,”彦卿将人扶起,看向在救治魏隶丞的军医,“大将军伤势如何。”
其中一位军医姓卫,约莫四五十岁,沉稳老练,摊着一手的黑血,道:“大将军的右腿保不住了。中的这一刀有毒,为防止毒液蔓延病及五脏,只能将这条腿舍了。”
“不,不行啊,”彦卿还未答话,曾翔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吼叫:“大将军叱咤风云,断断不能落了残疾啊。”
彦卿回头看看他,又看看卫军医,问道:“可有法子保住大将军的腿?”
卫军医说话也极冷:“舍了腿也不一定能保住性命,舍不得这条腿那就必死无疑。”
曾翔傻了眼,腿一软跌坐在泥地上,嘴里还在意识不清地重复着:不能啊,不能啊……
彦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撑在膝头,低眸沉思片刻,冷声问:“有办法把大将军弄醒吗?”
“卑职可以一试。”
卫军医取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在火上烧过,猛地刺向魏隶丞的人中,片刻后,魏隶丞虽未能全然清醒,至少有了意识。
“你,”彦卿指向曾翔,“去跟大将军商量,活是不活这主意叫他自己拿。”
曾翔跪行向前,几乎扑到在魏隶丞的床边,刚打好的绷带都扯断了。他颤颤巍巍地将刚才卫军医的话说给了魏隶丞听,魏隶丞挣扎着挺了挺身子,喉咙里冒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卫军医睨他一眼,冷声催促着:“将军,再不做决定,毒液蔓延,华佗再世也救不了您了。”
魏隶丞啊啊啊几句之后,无力地点了点头。
最终还是保命要紧。
彦卿见状,朝卫军医点了点下巴,起身出去了。
曾翔如同一滩烂泥,被人架着出来。身为魏隶丞的副将,魏隶丞少了一条腿,就等于要了他曾翔的命。
彦卿看一眼曾翔,语气微怒:“是谁把大将军带去老虎沟的?”
“是,是,是大将军自己要去探探路的,”曾翔伏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卑,卑职不敢撒谎。”
“胡说八道,”彦卿吼了一嗓子,吓得曾翔一个哆嗦,“本王昨日才同大将军交代过,老虎沟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我们有不少人都折在了那儿,大将军怎么会今日就跑去老虎沟探路?”
“大,大将军说您是危言,危言耸听,说不会,不会那么凶险……”
经历了今天这么一遭,曾翔脑子原本就不大清整,这会儿一害怕,也分不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噼里啪啦全往出倒。
“闭嘴,”彦卿喝住他,知道这话也问不下去了,按压着怒火,转了话头,“去了几个人?”
“加上大将军总共是十,十二个”
也就是说魏隶丞带来的所有人就剩下三个了。
彦卿缓缓地吐了口气,脸色青白,他摆摆手,也没了刚才的愤怒,低声道:“你下去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