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上)(2/2)
这般想着,他又有些庆幸。
皇子营帐在内围,萧然与诸路旁系宗族在外围,而作为异性王端睿王的第二子陶策也在外围,且正在萧然的一旁。安顿好了后,陶策便到他帐内聊天。一个是刑部侍郎,一个是大理寺少卿,也是常来往同共事的同僚,聊起天来,也是颇意趣相投。
话语之外,萧然又八卦起来:“陶大人还未娶妻成家吗?”
陶策无奈:“怎么世子也问这个?”
“自然是看陶大人一表人才,仕途光明,却无半个红颜知己,替大人惋惜呢。”
一只束着皇家金纹护腕的手撩开帐子,钻进一个柳衣乌靴的俊美公子,衔着笑意接了陶策的话。
陶策听了吃瘪:“六殿下莫要取笑我。”说着,他微抬了眼,悄悄觑着他。
泽年撩了衣摆坐在萧然身边:“不然是什么缘由,让堂堂端睿王之子、大理寺少卿至今仍守身如玉啊?”
萧世子在一旁饶有兴趣地附和:“就是。”
陶策被这两人瞧得没辙,摆了摆手,仔细说了缘由:“我生来体弱,常年药碗随身的,就怕哪个好姑娘入了我门,为我所累,折了福还受了苦。何况我兄长已有妻儿,将来王府有兄长继承,不必我去延续香火,便抱定了主意,决定此生不娶。只愿将残身奉于社稷,还众民公正世道,便不虚度了。”
泽年听完肃然起敬:“好一个心系苍生的大理寺少卿。”说着还向他行礼,沉声道:“太子殿下将来有陶大人辅佐,当真有幸。大庆有大人如此,更是清明有望了。海清河晏,若我一己力弱,只求大人切守国柱,辅上正下。”
陶策还揖,苍白脸色,而字句铿锵:“自当万死不辞。”
萧然指尖抚过茶杯杯身,执起而对,以茶代酒:“愿为奉陪。”
陶策待到天晚便离去,帐中余他二人。
泽年一手支在简易的木桌上,含笑看着萧然:“听萧世子的话,是愿涉入这漩涡中,站于东宫么?”
萧然漠然:“自我踏进庆宫,至今已有九年。你养兵千日,我好歹也算你的兵卒吧?”
泽年直了脊背,盯着他冷笑:“哦,萧世子以为,我同你好,为的这个?”
萧然倒了茶给他,并不回答。泽年看了他片刻,心都寒了,起身便走。
还未踏出几步,便被身后人牢牢抱住了。
“松开。”
“我不。”
泽年只觉胸腔气闷,使劲去掰开身前的手:“你说的是人话吗?嗯?养兵?我看我养的是白眼狼!”
那手却伸进了他衣服里,近在耳后的声音含了乞求:“对不起。我是怕……哪一日我对你没用了,你便不要我了……别走,泽年,别走。”
泽年一颤,握住他的手无奈道:“你怎么会如此想?脑子哪去了?”
萧然将他转过来,搂着便往落榻去:“一看见你,什么都失灵了。”
泽年挣脱不得,急了:“这是在外面,你做什么……”
还没说完却叫他堵住了嘴,厮磨完萧然声音微沙:“外面守着的,没有人敢来打扰。”
泽年被亲得发软,犹在拉回理智:“我得去太子那商量明日的事……”
萧然将人推在榻上,右手绕到他后腰,熟稔地一把解开他的腰带:“过后再去,今夜留给我。”
铺天盖地的亲吻中,泽年脑袋缺氧,眼前发黑。萧然有些急切地掐着他的腰,像在寻求什么慰藉与安抚一样,他实在不愿,也没法推开他。
痛觉袭来时,萧然将手伸到他唇边,他张口咬了,堵住痛呼与深吟。
魂颠魄乱中,他恍惚感觉到他俯下亲吻他的泪水,轻不可闻地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不要离开我。”
哪怕是仇恨,憎恶,怎样都好。
只要你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