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2)
于是,众人才散了,临走还不忘甩几句“娘炮”过过嘴瘾。
许临川把衣服拉上,把手套重新戴上,突然冲进厕所里,对着马桶开始狂呕。
也就是那一次,许临川觉得自己没办法跟任何人生活在同一间屋子里。
他想出去租房子住,但是他没钱。
许临川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去世了,他的姑姑因长年不能生育,正想领养一个孩子,便把许临川接回了家。
许临川打记事起就管姑姑叫妈妈,管姑父叫爸爸,其实邻里邻居常说闲话,他早就知道自己并非亲生了。
养父母都是工人,收入并不高,给许临川的生活费也只够满足一日三餐,此外任何多余的费用都没有。
在许临川心里,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家,他就算是死也不肯再主动回去了。既然家里的钱不能要,就只能自己去挣。
许临川在学校后两条街的一家酒吧应聘了服务生的工作。其实他并不喜欢嘈杂的环境,更受不了与各种陌生人接触。
只不过老板看他长相清秀,又带着学生的单纯模样,估摸着卖酒能力应该可以,便提出了不错的工资。
这远比在便利店当收银员要多,况且只用晚上上班,不耽误学校白天的课程,于是许临川说服了自己。为了早点搬出宿舍,只能忍一忍了。
至于那副手套,许临川骗老板说,自己曾被大火烧伤过,手上的疤很丑,怕吓着顾客。老板也就勉强信了,没再追究。
于是,许临川开始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去酒吧打工,门禁前回宿舍睡觉。
李飞那群人依旧有事没事捉弄着他,甚至把他每晚不在宿舍说成他去卖身赚钱。许临川也不与他们辩解,有时候,他更愿意自己被当成空气。
好在酒吧的工作并没有许临川预想的那么糟。虽然那些来花天酒地的人偶尔手是会不老实一点,但也没有特别过分的。
他每天都会去找一些租房广告,去逛一逛学校附近出租的公寓。从酒吧回去的路上也会一边走,一边算着能赚够租金的日期。
想着以后可以独居,就好像一切都值得等待和忍受了。
直到那天晚上,许临川以为,上帝又来捉弄他了。他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总是被施以恶意?
他甚至……想放弃了,也许,他只配活在黑暗的泥沼里。
只是他没想到,其实,那是18年来,上帝第一次注意到这个满身泥泞的男孩。
上帝给了许临川一束光,那束光是——秦立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