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事故（2/2）

但哈利从没见过比它更不像婴儿的东西了。它没有毛发，身上仿佛长着鳞片，皮色暗暗的、红红的，像受了伤的嫩肉。

它的胳膊和腿又细又软，它的脸——没有哪个活的孩子长着这样一张脸——是一张扁平的蛇脸，上面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红眼睛。

也只有那双红眼睛还能看出少年里德尔的俊美。

火光中，虫尾巴那苍白虚弱的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而贝拉的眸子里蓄满激动的泪水。随着一阵嘶嘶声，那东西沉了下去，软绵绵的身体碰到坩埚底发出轻响。

贝拉举起魔杖，虔诚地闭上眼睛，对着夜空喊道：“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坟墓裂开了，一小缕灰尘应召唤升到了空中，轻轻落进坩埚里。钻石般的液面立刻破裂，嘶嘶作响，火花四溅。

虫尾巴在呜咽。他从斗篷里抽出一把又长又薄、银光闪闪的匕首，但贝拉夺了过去，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用左手紧紧攥住匕首，朝右手挥去：“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洋溢着少女般愉悦的女声近在耳边，银晃晃的匕首刺进了哈利的臂弯，鲜血顺着撕破的袍袖淌下。

他闭着眼克制住肌肉不自然的颤抖。

坩埚快要沸腾了，钻石般的火星向四外飞溅，如此明亮耀眼，使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黑天鹅绒般的颜色。

哈利察觉到衣袖被人扯了扯，原来是德拉科已经醒了，正无措地盯着他流血的伤口。

突然，坩埚上的火星熄灭了。一股白色蒸气从坩埚里升腾起来，掩去了哈利面前的一切。哈利俯身在德拉科耳边轻声说：“那个女人是你的姨妈贝拉特里克斯，我想她应该不会伤害你——别的不要管，有机会就跑。”他顿了顿，继续道：“他们的目标是我，我等你回来救我。”

“给我穿衣。”那个冷酷、尖厉的声音在蒸气后面说。虫尾巴抽泣着、□□着，慌忙从地上抓起裹包袱的黑色长袍，递给贝拉。

瘦男人跨出坩埚，眼睛盯着哈利。

哈利不再装睡，抬起眼冷漠地与之对视。

那是几年来经常在他噩梦中出现的面孔，比骷髅还要苍白，两只大眼睛红通通的，鼻子像蛇的鼻子一样扁平，鼻孔是两条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