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20~23(2/2)
卢卡斯摇头,当他听完梅的话后,眉头反而皱了起来,他似乎有些惋惜地说道:“放心。我不会折磨你,更不会抹杀你,那不人道,也不符合我们隐形人的信条。”
当卢卡斯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抬头,明明视线会被墙壁阻隔,但他的眼睛去像是看到了更久远的时光,他像是在感叹,当他感叹时,他的语速变得缓慢,而这句话被他打乱了语序,每个短句结尾最后一个单词是同一个音,那种奇妙让梅无法形容:“更何况我们……都是被安徳格林欺骗的人。一定意义上,我能明白你的感受。”
梅认为自己是一段漫长岁月中的看客,而卢卡斯正是那个从过去走过来的人,这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探求,或许是过于激动,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是谁?”
卢卡斯是谁?隐形人名头不小的成员?地下人?不,他不仅仅拥有这些身份!梅坚信,她从未如此确信过,卢卡斯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曾被过去……过去那段时光所锲过。
卢卡斯再次绽放出灿烂的微笑,这张脸和他身体似乎十分契合,契合到无法让人怀疑,当然现在的技术也能做到这个程度,只不过在地下,许多人都没有这项自由,甚至可能闻所未闻。
卢卡斯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们对你来说,太过久远。”
梅相信了他的话,她继续问道:“你已经几百岁了?”她本来应该用“您”这个称呼来和后面的话相对应,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迫切渴望将自己的位置依旧摆在和卢卡斯同一个水平线上,但是她内心的想法却不停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
卢卡斯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反过来问:“知道隐形人为什么称为隐形人吗?”
梅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因为你们认为自己在联邦人眼里没有存在感?”
卢卡斯的微笑敛住,他的神情又恢复到严肃的状态,他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他所比划的东西逐渐浮现在梅的脑海之中,那些东西就像是一个又一个奇怪的符号,其中又有字母,而这些字母梅认识,安德格兰语也有这些字母,只是占比不大,都只是一些不常用的组合音。
尽管梅将他比划的内容铭记于心,但这些东西拼凑在一起,梅却看不懂它们是什么意思。
卢卡斯边画边说:“并非没有存在感,而是根本不存在。”
他这句话让梅开始揣测,什么叫做不存在?隐形人,隐形,意思就是看不见,但是看不见的东西却不一定不存在,人的肉眼看不清看不见很多东西,但很多东西却是真实存在的。可卢卡斯却说,隐形人根本不存在。
而在此时,卢卡斯又说:“善神教国,我想你没有听说过。”
梅如实回答:“没有。”
卢卡斯说得这些词语中,她只认识一个,那就是国家。
但是现实中只有两个国家,安德格兰和锡勒姆。
卢卡斯又笑了:“你们的见识太浅薄了。难道安徳格林派你们来是为了娱乐我们吗?”
梅回答:“我们从来没有学习过。”
卢卡斯接下来的话像是在讽刺她:“我或许不该问你,毕竟你只是一个复制体。”语罢,他顿了片刻,这期间梅并没有说话,她完全无法反驳卢卡斯的话,如果强行反驳也没有任何作用去改变这一既定事实。
但接下来,卢卡斯继续说道:“我还知道F小队。罗曼福拉尔,我本来没有怀疑他,他应该是最完美的卧.底了,但是很不巧,情报资料表明他确实属于联邦中心派来的人,至于其他人,似乎还有银石、白石、E、111?他们还真是厉害,如果我没有获取那些情报,我可能很难发现他们的真实面目,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要知道我对原本的他们也并不是非常熟悉。”卢卡斯在自我调侃,而他也乐在其中,在最后,他又补了一句:“你不担心他们的死活吗?”
梅不说话,但她微微闪烁的眼睛已经暴露了她的看法。
卢卡斯声称他并不了解,梅无法获取这些话的真实性,目前真实性较高的是,她甚至也不了解伊恩·里弗斯的安排。其实到这一步,她放弃了自爆,选择站在这里和卢卡斯交谈,这是完全不允许的,可她还是做了。
她做出了改变,而这种改变又促使她继续改变。
卢卡斯又说:“不过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们是如何将他们调包的。”
梅眉头皱起答:“他们都有各自的弱点。”正因为卢卡斯的手下拥有弱点,所以他们这群人才会用有机会。
卢卡斯点头,他承认:“按照你所说的,他们或许真的有某些缺点,也因此会被你们生擒。”
梅眼睛突然睁大,但很快她就又恢复了平静:“为什么这么断定是生擒?谁给你的情报?联邦中央怎么可能混进你们的人?”
卢卡斯摇头说道:“不一定。现在技术这么发达,靠人力卧.底。”他的尾音拉长,紧接着笑出声来,说道:“有时候安徳格林的想法挺天真烂漫的,不过说白了,他依旧是个老古董。更可笑的是,他还让你们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改造手术,玩这个没用的卧.底游戏。我想了很久,安德格林为什么会认为‘卧底’这个词贴切?安德格林称你们为卧底,却没有称你们是间.谍,或者说是特工?”
就在这一刻,梅想到了安德格林首脑曾经说过的话,他拥有着天神一般的俊美面孔,完全符合安德格兰人的审美,略长的灰发被他一丝不苟地梳起扎在脑后,灰色的眼睛不复往日在公众面前严肃,那时他坐在办公桌边,一手撑着头,轻松而又自然。
所有人都应以安德格兰拥有这样一位首脑而光荣。
首脑大人笑起来时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此时的神态完全不可能被民众所看到,而梅以看到首脑大人不同于平时的神情而感到骄傲。
首脑大人独特的腔调仿佛弥漫着一种醉人的气息,使梅深陷其中,他的滑音与吞音一直都是安德格兰人所效仿的。梅不知如何去形容他声音独特的质感,她所能做到的就是铭记于心,但她从来不敢模仿,因为在她心中,那是首脑大人独有的腔调,所有人都不能模仿、都不可能模仿成功的。
首脑大人对她说道:“遵守规则,从而建设美好的井然有序的社会,这不是很好吗?”
而在此时,对着卢卡斯的脸,梅重复了安德格林首脑曾经说过的话:“遵守规则,从而建设美好的井然有序的社会,这不是很好吗?”她思考着卧底、间谍、特工三个词的区别,最后说道:“隐形人依旧属于安德格兰人,所以我只是卧底。”
那样美好的大人,他也是只把她当作复制品吗?难道就没有一丝例外?他对于过去的那些复制品,也是像对于她的那般态度吗?
梅不禁打了个寒颤,她难道不应该承认这样的现实吗?她,不过只是219的复制品,甚至如果往更深一步去猜测,219的身份同样可疑。
她是复制品,那么219呢,她难道就没有可能不是吗?
她对于首脑大人,毫无疑问,她从来就不是例外。
没有例外,如果有的话,也不可能是她。
听完她的话,卢卡斯突然仰头疯癫地大笑起来,他情绪的变化让梅无法很好地掌控。
卢卡斯笑了一阵,渐渐止笑,他并不在意梅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也并不在意梅关于“安德格兰人”的这一说法,他只是说:“如果把安徳格林的规则换成隐形人的规则,我当然觉得这是一件美妙的事。”
梅却争辩道:“可隐形人如今还苟且在这里。你们依旧没有足够的能力。”
卢卡斯看了她有好一会儿,但是梅已经能够习惯他这种眼神。
卢卡斯说:“我以为你会直接说我在做梦。哦,说起来,你跟肖恩走得太近了。”
梅说了一句不可能的话:“你嫉妒了?”
卢卡斯打了一个响指:“我怀疑他。”
梅惊讶:“哦?”
卢卡斯摊了摊手,他好似再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我从来没打消这种顾虑,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并不能做到完全相信每个人。我不否认,对于那些情报,我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我并不能保证那些情报是真正的隐形人成员所汇报的真实信息。”
梅咽了咽嗓子,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但她确定她在跟随本心,这个屋子里不存在卢卡斯无法观测的角度,可她却依旧还要去这么做,跟随着自己唯一的本心说道:“我以为你喜欢他,而且他是卢卡斯家养大的人。但是他让我很失望,他身上能捞到的东西实在没什么用。”
梅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她对安德格林的忠诚,如今却能轻易地因为“复制人”事件而动摇。或许在这之前,如果没有站在这里,没有站在卢卡斯面前,即便是她没有准备,她或许也不会做出这般反应,但是没有假设,如今的她就站在这里,站在卢卡斯面前,和卢卡斯交谈,被卢卡斯从里到外窥视着。
卢卡斯面色依旧平静,他淡淡说道:“他只是我的亲人,即便是他对我抱有一些……心思。”说到最后时,他神色依旧未变,但依旧选择停顿,斟酌用词,最后继续说:“他是混种,我们是不会有可能的。”
按照他们所调查审问出来的信息,肖恩的确是对卢卡斯抱有非正常感情,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卢卡斯竟然早就明白肖恩的这点心思,不过卢卡斯神情太过自然,这让梅一时之间分辨不出真伪。
梅本想深究这个问题,但她并不敢确定,最后只好将注意力放在“混种”上,她冷笑说:“怎么?你还瞧不起混种?”
卢卡斯不紧不慢回答:“这是我们隐形人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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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依旧是尖酸刻薄的语气,她说道:“你们还真是奇怪,作为混乱的制造者,在安徳格兰面临锡勒姆入侵时,竟然还想着作乱。”
她在等卢卡斯说那句话,或者相关的话,比如说,他承认他是他所说的那个国家的人,但是卢卡斯依旧没说。
卢卡斯说:“我们可不是古根海姆。”卢卡斯两只手指放在嘴边,摆出吸烟的样子,只是他两根手指间什么也没有,他只是用手指碰着自己的嘴唇,他继续说:“说起来,我们最近还在古根海姆的老巢发现了几个有趣的东西。”
梅问:“什么?”
卢卡斯笑了:“你不知道?”
古根海姆在他们的计划中,远没有隐形人这个组织重要,而关于古根海姆的计划,不过是由乔伊所在的狼局所决定的。而她作为后来人,不敢确定伊恩·里弗斯对她是否有所隐瞒。
梅如实回答:“我确实不知道。”
卢卡斯的大拇指擦着嘴唇说:“哦?有意思了。”
梅问:“发现了什么。”
卢卡斯的手指在嘴唇上摆弄,撕下嘴上的死皮后,他说道:“几个不属于古根海姆大本营的监视器。”
梅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她弯下她那纤细的脖颈,低垂着头,眼珠一动不动,冷声说:“我不知道。”
卢卡斯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轻咳一声,趁在此时,对着一个方向示意眼神,嘴上却说:“所以我在想,到底是谁有下的套子。肖恩吗?”
梅本来想说“他一直在我这”,但她还是犹豫了,最后抬头反问:“他不是你的人吗?”
“是吗?”卢卡斯反问。
梅眯起眼睛,右脚上前一步:“难道不是?”
卢卡斯没有回答,但似乎是默认,他说:“被他盯着,你应该没有机会传递情报吧,对吧。”
梅对此并不回答,她不承认也不否认。
卢卡斯嘲讽她说:“那你还真是帮安徳格林解决了一道辨别情报真伪的大关。”
梅偏头说:“所以?”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曾经怀疑过赌场有诈,所以我早就做了保全之策。一方面我觉得是古根海姆想要杀我,另一方面,我压根不信任你们。只有肖恩,说实话,他确实让我迷惑。即便是现在,我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谁。”
在她说这番话的同时,卢卡斯也一直看着她,尽管他的神情看起来并不怎么专注,但是梅知道她现在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可能送命的话,可能是她的性命,但如果她死了,其他所有人可能都要为她陪葬。
卢卡斯听完她这番话,说:“事实上你有机会。”
梅知道她的心脏在跳动,明明她已经是经过层层筛选最终选出来的人,但为什么她还是会因为撒谎从而心慌。她不想这样,在这间屋子之外,卢卡斯的眼线一定会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么她的这点生理反应也一定会被记录。
她现在的行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仁至义尽,她本不应该如此,但是到底是什么,让她到现在都不肯松口。
为了安德格林首脑?
根深蒂固的思想让她不能放下那位大人。
梅的后排牙逐渐放松,她说:“但我更想相信自己的猜测。”
卢卡斯叹了一口气说:“每个地下人都应该好奇,为什么安徳格林不一举封锁西北部,让西北部自毁,或者被锡勒姆毁掉?”
梅心中一直残留着这个问题,但她却不会向首脑发问,可她却可以问卢卡斯,她问:“为什么。”
卢卡斯轻描淡写地说出一句话,但却使梅万分震惊:“相信我,安徳格林他从来没想过要铲除隐形人,就像锡勒姆从来没想过毁灭安徳格兰一样。”
梅放在身后的手狠狠攥着衣角,想要使自己镇静下来,然而此刻她却管不住她的躯体反应,她只好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放在她另一只手上,但未曾改变的是,她的两只手一起发颤。她的牙齿也在打颤,这让她吐字并不清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就是真相。”卢卡斯咧开嘴笑,他重复了这句话:“这就是真相啊。”
梅嘴唇动了又动,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应该生了锈,一时之间,她完全无法进行有效的思考,她紧紧闭上眼睛说:“我想不明白。即便这是事实背后的真相,这也不足以让你有恃无恐。”
卢卡斯不再看她,他转移视线,将目光又随意地投向一个地方,对梅的反应似是熟视无睹,他说:“只有拥有共同敌人,才能凝聚更多人心。这样一个道理,不应该是众所周知的吗?”
梅觉得自己原有的认知观念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卢卡斯地话没有错,但是……
她争辩道:“可是锡勒姆的确进攻了安徳格兰。”
卢卡斯点了点头,可他却又问道:“所以说,既然锡勒姆变了,那么安徳格林会改变思路吗?”
梅咬牙说:“怎么说。”
卢卡斯淡然说:“安徳格林已经在暗地里封锁西北部了,现在,在西北部的边界,已是隐形地雷遍地。”
梅对此并不了解,她只是猜测到首脑会对西北部采取一些措施,但她却没想到首脑大人会采取这种玉石俱焚的措施,梅说:“你掌握的信息还真不少。”
卢卡斯继续说:“安德格兰本没有必要这么做,但他还是做了,他甚至装模作样,加以伪装。”
梅说:“或许事实并不像你所说那样。”
卢卡斯又笑出声,他说:“你可以不相信,毕竟这些也只是我所看到的,而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只有我能够看到。”他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片筹码,拇指将筹码弹到空中,筹码片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自由落体,最后又被卢卡斯攥入手中,卢卡斯说:“这场游戏中,我或许不是最大的赢家,当然,也不会是最弱的那个人,至少不会是安德格兰那个可怜鬼。”
梅下意识说:“你不能够……”
卢卡斯再次抛起筹码,他的目光随着筹码向上、一直到筹码升空的最高点,接着又快速向下,他说:“不能够污蔑他?”筹码安稳地落在了他的掌心,他说:“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
梅说:“什么话。”
卢卡斯说:“地上曾经流行一个这样的问题:最完美的艺术是什么?”
安德格兰没有艺术,只有锡勒姆有艺术这种使人软弱敏感的事物。
梅回答道:“地下不需要艺术,我们从不谈论艺术,民众中也不应该存在‘艺术’这个词语。”
“对于这个问题,格里·梅辛如是说。”卢卡斯又拿出一片筹码,两片筹码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抛起,他声音未变,但是语气却发生了变化,他说:“当然是,利用最破碎肮脏的事物,创造最完美无缺的作品。” 他说的不是安德格兰语言,而是梅所知的锡勒姆语,只是在他说完锡勒姆语后,卢卡斯又说了另外一种语言,而那种语言是梅从未接触过的。
她所没接触的自然不是只有语言,还有卢卡斯所说的那个她没有听懂的词语,而那个词语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国家,她从未听说过的国度。
她当然知道格里·梅辛的名号,她不仅从锡勒姆资料中得知一些这个人的信息,她甚至还从首脑大人最终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首脑大人称格里·梅辛为他的朋友,而她则猜测格里·梅辛是安德格兰人派去的间/谍,但当她看到首脑大人不同于平时平静的眼神时,她就知道她的猜测可能是错的。
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但是梅却不敢去探究,她并不敢长时间直视首脑,更不敢去挖掘首脑的内心。
梅眼睛闪烁,她说:“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难道你不怕我……如果我活着出去的话。”
卢卡斯打断她:“我说过,你会活着,甚至会比原本更快乐地活着,因为此时此刻你已经拥有自由。”
梅认为自己的语言功能出现了问题,她不自然地说道:“我不需要自由,我会舍弃……我……”
卢卡斯说:“可是现在你依旧站在我的面前,不是吗?”他向梅逐渐走近,脚下的每一步都与地面重重地接触,他说:“我真的不想,真的很不想。”他重复了两遍这句话,原本镇静的眼睛此刻却有些朦胧:“可安德格林,他是一个极其贪婪的人。这种肆意延伸的贪婪使他害怕地下人的进步,因为一旦拥有高度觉悟的人对民众启蒙,他的皇座便会岌岌可危。所以他只需要机器,只为他运转的机器。可是他错了,我们是人,无论是地下人,还是安德格兰人,还是善神教国的教民……”
梅咬着下唇,她困难地将内心的话吐出:“你告诉我这些,诱导我去叛变吗,或者是为了感化我吗?”
卢卡斯停下了脚步,他有些惊讶:“你用了‘感化’?那是锡勒姆的词语。”
梅仰起头,她抬头看着眼前卢卡斯的脸,她深吸一口气说:“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口才极佳的人,但我……”
卢卡斯低下头,两人的脸此时靠得极近,梅甚至能感受到卢卡斯深重的呼吸压在她的脸上,而卢卡斯此时又抛下了一句她最需要思考的一句话:“你是机器,还是人?”
没有什么话比这句话更能打到她的心扉,引起她去思考。
梅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复制人。”
卢卡斯却说:“复制人,同样是人。你的大脑是血肉,而非钢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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