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2/2)
贺爵安在这里脑补出一出出的惊险大戏,另一头,苏昔在医院的诊室里痛得嗷嗷叫。
医生把扎进他皮肤里的玻璃渣一点点清理出来,时间过去一个小时,总算进去到包扎伤口的步骤。
弄完手臂,还有小腿。
于是苏昔又开始嗷嗷叫:“哎哟轻点,好痛,医生您下手真重。”
陪他一起过来的郑放和梁佟看得一脸凝重,忍不住怀疑这医生也是今晚肆意报复苏昔的作案同伙。
医生被盯得无语,问苏昔:“不是吧,这玻璃渣是挺碎挺多的,但扎得也不深,真的有这么痛吗?我瞧着你这身上还有拍戏时吊威亚弄出来的伤,这可比这些碎玻璃渣的威力强,你拍的难不成是在空中一边飞一边哭嚎的戏?”
苏昔收了满脸的痛苦神色,很认真地解释道:“我这不是释放一下拍戏时积压的痛苦嘛,工作的时候不能喊痛,我就趁这机会一起喊出来。”
医生一边忙着手里的事一边和他扯淡:“你这逻辑还挺有一套的,平时没少积攒委屈和压力吧?”
郑放先一步说道:“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过得是真不容易,何止委屈和压力,有时候遇到不怀好意的人,差点连命都能搭进去。”
苏昔想起自己今晚的凶险经历,也是心有余悸,连忙点头。
医生诧异:“这么说,他这个伤,是遇到有人肆意陷害了?”说着他又四处张望,“这外边不会守着一堆媒体记者待会儿要冲进来问我情况吧!?”
他在影视城附近的医院工作,常年以来遇到形形色色的演员偶像,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郑放的脸他是经常能在电影里见到,名字家喻户晓,郑放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是不是早就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了?
苏昔有些不好意思地表示:“医生您放心,我没遇到什么惊天动地的谋害案,我也没那么大的知名度。”虽然他最近是凭借一张脸以及薛定谔的演技吸引了一波关注,但是缺少作品和曝光,终究根基未稳,只是小范围特定人群间的狂欢。绵延到现实生活中的普通大众,苏昔这个名字依旧闻所未闻。
本来,今晚一场意外,可能是要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如果运气没那么好,明天所有人就会知道,一个小有名气的男艺人拍戏期间不慎在街头撞车身亡。
苏昔看到郑放在看着自己,有些困惑,对他做出口型,问:“怎么了?”
郑放朝窗外看了一眼,表情看起来有些防备和谨慎,然后指了指楼下对面的方向,说:“好像被人盯上了。”
苏昔略微皱眉,不算太惊讶,这周边一带区域是拍戏的地方,日常大量圈中人物出没,随之也日常蹲守大量想要第一线爆料消息的娱记媒体。
郑放今天在外面待的时间比以前长,露脸的次数多,而且还出现在医院这种特殊场所,很明显是招惹了有心人的注意。
他在苏昔的目光注视下侧身走到窗户边,拉上窗帘挡住里面情形。
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到对面路上探头探脑朝窗内张望的人暂时放弃这一举动,放下相机,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苏昔好奇郑放在窗帘后面看什么,医生刚给他处理好伤口,他便打算走近去看个究竟。
还没起身,郑放就回过头来,冲他笑问道:“苏苏,你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吗?”
苏昔一开始以为自己没听清楚,细看对方脸上带着些狡猾和深沉的笑容时,隐约理解了他话中深意。
“还是不了吧,”苏昔说,“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闹大的事情。”
郑放回到他身边坐下来,看他一会儿,忽然幽幽叹了口气,脸上忧愁的表情某一瞬间能和苏昔的经纪人应小岚渐渐重合。
郑影帝看着苏昔,仿佛在看一个不求上进的孩子,怒其不争,哀愁得像个老母亲,“你看起来好像已经忘了刚才自己经历了什么。”
苏昔很认真地摇头:“我没忘啊。”
都差点撞车身亡,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忘。
当时那辆车从一条分叉路上猛然飞驶出来,正对着他,毫无闪躲的意思,直直朝他撞过来。
他简直不得不怀疑,那辆车的目标就是他,不是意外,而是冲着夺走他的命来的。
佐证他这一猜疑的,还有他从聚餐的地方出来时收到的一封恐吓信。
郑放也回忆了当时那些情景,想想也是一阵后怕,“你没忘怎么还能这么不以为然,就不想为今晚的事情寻一个公道?”
苏昔看着自己被裹成木乃伊的右手右腿,面对前辈劝诫,犹犹豫豫地表达自己的不同观点:“寻公道是寻公道,然而把受伤的事情闹得众人皆知的话,那不就成了卖惨了吗?”
郑放说:“可是孩子,你是真的惨。”
苏昔说:“唉,今天运气挺衰的。”
郑放也叹气:“你一直挺衰的。”今天也不是第一次出意外了。
苏昔无奈:“哥啊,你有没有必要这么耿直?”
郑放说:“好了我不说了,说起来今天这个事也怪我,要是和导演他们聚餐的时候没喊你一起,你也就没那死里逃生的事。”
苏昔在梁佟的帮助下站起来,三人和医生告别,往外走,“要是这么说,那得怪我,要是我今晚没去和你们一起吃饭,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梁佟说:“苏苏,郑哥,你俩就先别怪来怪去的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苏昔看向他,若有所思。
他以为苏昔要给点建议,没想到苏昔张口却是要水喝。
苏昔除了水,什么饮料都不喝,这是梁佟早就记下来的习惯,甚至外出的时候总会包里装瓶纯净水,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正要拿出来,却被郑放伸手抢过去。
郑放将梁佟手里的饮用水拿过来,“我给他开,你把他扶好,腿脚不便挺不容易的。”
说罢瞥了瞥苏昔那清瘦的小身板,明明看起来也不是过分的羸弱,可那腰细得像是稍微折一把就能断,每次在旁边看着他在腰上箍住威亚的钢丝郑放就心律不齐,总怀疑剧组下一秒就要酿出拍摄惨祸。
苏昔见对方打量自己的时候眉头越拧越紧,开解道:“没事的哥,咱俩又不是来医院堕胎的,被娱记发现了就发现了,他能编出什么惊天大料来。”
郑放饱含怜悯地注视他:“我是担心你的后路。我说,你最近是不是不小心招惹上什么厉害人物了孩子?”
苏昔回忆说:“厉害人物认识了不少,哥你就挺厉害,还有郑导,凶起来更厉害。”
郑放说:“别贫,我是让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和人结什么仇。今晚那车可就差一点,擦着你的头发丝过去了,要不是我拖着你进巷子,我感觉车里那男的能追着你再轧过去,说不是蓄意谋杀我是不信的。”他探过头问苏昔另一边的梁佟,“小梁你信吗?”
梁佟也用力摇头。
苏昔明白他们的意思,“可是我好像也没得罪什么厉害的人物。”
“那还有谁会这么胆大,雇凶谋杀什么的,好惊悚的样子。”梁佟想了想,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摸出那封从车窗上取下的恐吓信,“会不会和送这封恐吓信的是同一个人?我们要不要干脆报警算了?”
他准备打开信封,瞧了一眼苏昔,又放弃这一打算。
苏昔看过里面的内容,的确是实实在在的恐吓,一张打印出来的他的高清全身照,用鲜红的墨水涂成很骇人的模样,尤其脸部五官,受到极大的恶意涂改和破坏,眼部直接被挖空,整张纸上用粗红的笔迹写了个醒目无比的“死”字。
弄成这样,是很能引起照片主人的不悦的。苏昔能感受到恶意,但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并没有将其与之后的疯狂联系到一起。
“不过这种情况,就算报警也没有办法立案。”梁佟想通这一点,无奈地将信封又收回背包,小声咒骂,“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恶毒啊,也不怕遭报应!”
苏昔真的想不出来自己最近把什么人得罪到这种地步,回了郑放一个无辜的眼神。
“会不会是……”梁佟忽然想到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苏昔和郑放一起看着他。
他支支吾吾,凑近后压低声音说道:“是不是贺总上次和你发生矛盾,怀恨在心,现在终于憋不住火气,买凶报复!”
苏昔:“?”
梁佟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忙论述道:“你看啊,像贺总这样一出生就比别人都优越的人,从小肯定都是高高在上,性格肯定也不像我们普通老百姓,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就算我们苏苏是贺总枕边人,也不一定能揣摩透他的心思啊是不是。”
苏昔:“贺总这人吧,摸不透心思倒是真的,我赞同。”
梁佟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
郑放“嘶”了一声,摸着下巴分析:“不对呀,我没听谁说过贺总精神状态有问题呀。”
苏昔严肃起来,说道:“我觉得这不可能和贺总有关系。”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苏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确定,一摊手,表示:“就凭感觉吧。”沉默片刻又说,“而且他要是看我不爽想整我,这个手段也太低端了点吧,错漏百出,简直不符合扶山集团继承人的逼格。”
见身边两人都不说话,他抓住机会郑重地解释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真的不是贺总的枕边人。”非要给他的身份做一个精确定位的话,可能就是酒精和美色的双重刺激下没能够管住下半身的失足青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