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初七我就正式上班了,小表叔的寒假还有十几日,便理所当然的跟我一起去市区呆到开学。我妈好像已经完全放弃阻止我对小表叔的感情,对此也没有意见。只是在我出门前个晚上把我拉进屋说了几句悄悄话。
她之前态度明显松动,却都没有明确表态,这次是结结实实地把话挑明了。
“小安,我拧不过你,这事我也认了。”我妈是趁着小表叔在写日记时把我拽到她房间的,但我估计小表叔也知道我们要私下讲话,特意装作没察觉。关起门后,我妈稍微沉默了片刻,才叹口气,决然地说道。
“嗯。”我五味杂陈地应声。
“所以也让你爸见了见他,我也不知道你爸会不会怪我,不过他从来就宠你,应该也不会说个不字吧。”我妈笑了笑,瞥了眼床头柜上老爸的照片。
原来带小表叔去扫墓是为了这个……
“小安啊,你打小什么都好,就是太懂事了,让我这个当妈的常常觉得对不起你。”我妈拉住我的手轻拍着说话。
懂事?真懂事何至于此……
我张嘴想说话,她却摇摇头,接着道,“有一次,我特地问你有什么想要的,你想了半天,却说都不缺,哪里是不缺啊……你要是任性一点多好啊。所以这一回,如果那孩子是你真想要的,我实在没可说的了。”
我妈像小时候那样,顺了顺我翘起的碎发,对我温柔的微笑。
“他是个好孩子,我就是担心,怕有一天你们俩都伤心,小安,别的我这当妈的都不说了,只要你记住,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别强求,千万别做伤人伤己的事啊。”
她知道我对小表叔的喜好有多危险,早早的就给我想好了最糟糕的情况,前前后后地顾虑,不论反对还是接受,都是在为我这当儿子的操心。
“妈,我都知道。”
也许一直都还搞不明白怎么做才最妥当,自己也反反复复地纠结于是否应该喜好,是否应该说出口。这些事我妈大概也替我想到,只是她最担心的是我,而我考虑小表叔更多些。
“我也晓得我儿子肯定是拎得清的。”我妈说完想说的,便笑起来,语调变得轻松,拍了拍裤子上的褶皱站起身,“反正那孩子也不错,给我当媳妇也不错。”
竟然还开起了这样的玩笑……该说她接受能力实在太强大吗?还是一旦认同了,便索性不再纠结?
“话说回来,我看那孩子对你也是喜欢得紧,比白银都跟粘你,说不定也不会那么糟糕……”我妈仿佛是说笑一般又丢下这句,便打开房门径自出去了。
我却因为这句或许无心的话,莫名脸上烫了起来。
我知道的,小表叔很重视我,他有时候的表现甚至会让我不自觉地期待……只是都不敢深想罢了,毕竟他把我当家人的可能性更大,何况他说过他心里还有一个人。
不过……我是不是可以自恋一点,说不定我对他来说,分量不比他心里的人轻?
虽然不能直接去追问小表叔他心里的人是谁,我还是决定用稍微积极的态度面对。他的活动范围实在单纯,就算他不说,稍微推测应该都能猜个**分吧。
总之,要积极也要先锁定自己的情敌嘛。
一起回到市区后,我逮了个晚饭后的空闲打算旁敲侧击一下。
我窝在沙发上佯装看电视,小表叔抱着白银坐在我旁边,脸上表情百无聊赖,看起来对电视节目不是太有兴趣,却也没跑开。
“小表叔,给我说说你学校的事吧。”我假作无意,用闲聊的语气问。他的假期全都跟我在一起了,其他接触比较多的就是学校里的人了,反正问问也没差。
“学校?还不是就那些闲事,打电话时都有说啊。”小表叔打了个哈欠,莫名地反问。
“无聊嘛,给我说说你要好的同学什么的啊。”
“嗯……”小表叔还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我跟室友玩得比较多吧,都是跟曹烈一样蠢的家伙。”他撇了撇嘴,虽然是一副嫌弃的口吻,脸上还是挂着笑意的。他其实是很喜欢这些室友的,偏偏不肯认。
“有没有特别处得来的?”我稍嫌狡猾地循循善诱。
小表叔歪过头,“唔,都还好吧,我们宿舍集体行动比较多,特别处得来的没有,特别讨厌的有。”说到最后,他居然摆出跟看到曹烈一样的表情。
“噗,谁这么荣幸被我们家小少爷讨厌啊?”好吧,比起最初的不良目的,我现在已经单纯变成好奇了。
“有个叫方明扬的,三天两头给我们找麻烦。”他用厌弃的语气说,旋即又笑了,“不过他总被他上铺欺压,也算恶人自有恶人磨。”
“怎么你们宿舍一个个被说的像大魔头似的。”我被他生动的表情逗笑。
“他们就是啊,上回吃火锅还记得吗,那个什么变态辣。”
“嗯。”我点点头,那次小表叔回来还不太高兴呢,现在提起来反而兴致勃勃的。我津津有味的听着,并不打断他。
“就是方明扬提议的,居然没人反对,结果好好一个火锅变成惩罚游戏了,看到别人倒霉他们就特别开心。”
话虽如此,你自己不也点头了吗?我偷偷这样想,也没有戳破他。
小表叔说得兴起,滔滔不绝给我扯了一堆那群倒霉室友的故事。好像从年前到现在,没见他这么神采飞扬的模样了。
前段时间也是压抑得过分。此刻连我都松了口气。
“管卅那个家伙居然还有女生喜欢,真该给那女生看看他在宿舍的邋遢样,一定很有趣。”小表叔脸上挂起小恶魔的笑容。
“那你呢?我们家小帅哥有人喜欢吗?”
我顺着话头随口问,却让小表叔原本兴奋的笑容僵了僵,不太自然地拧过头。
“不好意思?”我促狭地笑着调侃他。
“才不是。”他哼了一声,小声地嘀咕道,“也有人给我情书啊。”
话题是我自己嘴欠先提起的,他这么回答了我反而不自在起来。“咳,那女孩子可爱吗?”
“挺可爱的。”他如实地回答,一手顺着在他腿上睡着的白银的毛,不经意的样子。
“是,是嘛……”我可笑不出来了,只好拿起水杯喝水掩饰。
“不过我也没喜欢她,再可爱也跟我没关系。”
“哦,哦。”想也知道他没有答应,我倒不是为他不在乎的说法松口气,反而为自己无聊的醋意尴尬。
他却突然欺身过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陈安?”
“嗯?”我被看得更加僵硬。
“你呢?有人喜欢你吗?”
“我?”怎么问到我身上了?小表叔竟然也会八卦……我干笑道,“没有啦,我从以前就没有桃花运。”
“不是吧?”小表叔露出类似同情的神色。
“真的啊。”我笑起来,“情书什么的,我可是一次都没收到过,帅哥,你很遭人嫉妒啊。”我捏了捏他的脸。
“不是喜欢的人的情书没有意义。”小表叔摇了摇头,一点没有得意。
我摸摸他的脑袋,“我也这么想。”
小表叔随我动些小手脚,不但不躲避,还向我靠近了一点。
“不过你大学时不是交过女朋友吗?她没给你写过情书?”大概是话赶话到了这,他轻描淡写地问起。
居然还知道这个?我该说惊讶还是惊吓,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哪听来的?”我忍不住询问。
“曹烈说的。”小表叔一脸无辜。
那个大嘴公……我实在是无力,“怎么还跟你说这些……什么时候讲的?”
小表叔到底听了多少我的糗事默默放在心里呢……
“很久以前了,忘了具体什么时候,就是随口说起的。”小表叔解释。
那当然是顺便八卦的谈资,谁还会特地追问这种事啊……我尴尬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很快就分手了,我对那个女孩太疏忽了,被甩也是活该。”
“嗯。”小表叔听完我三言两句的说明,也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沉默片刻,他挨过来靠在我肩上,“我困了。”
“那去睡觉吧。”我戳戳他渴睡的脸,想接过白银放到它窝离去。
“白银跟你一起睡。”小表叔说是这么说,却不放手,白银被一倒腾也醒过来,圆脑袋转一转,巴住小表叔不放。
“……好吧。”我试图从小表叔怀里扒出白银。
“我跟白银一起睡。”小表叔抱着白银直接往我的床走过去。
“……”这是初中学的并列相等吗……
自从给小表叔买了床,如果没第三个人来,小表叔还是睡在他的那张小床上的。
所以,现在是拐弯抹角的想跟我一起睡?果然跟我妈说的一样,其实是很粘我的。我忍不住有点小得意,也不去说破,照样装傻充愣。
反正放假住家里也都是睡一起,何乐而不为?我甚至还稍微阴暗地想着把这边那张床转手卖了算了……
大概是稍微过了一段跌宕起伏的时间,小表叔开学后就稍显得无所事事起来,日子就又照着原样过,每天和他通个电话,周末两个人都有空就回去见面。换言之,在各种层面上都是毫无进展,之前困扰无解的问题依旧是无解,但是我却安于相当现状。
小表叔已经是高三下学期了,就算平时再认真,这会也没可能游刃有。每个顶着高考压力的孩子都很辛苦,他也不会例外。眼下自然是念书重要,我不可能拿别的事情去烦他,也没有刻意再去追问什么,总之人还在我身边,别无所求。
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怕他念书太紧张。他一早跟我说过想当兽医,现在也是为了这个目标努力,我当然对他充满信心,不过他稍微顶真了点,别努力过头才好。我在这点上能帮的几乎没有,不过赶在周末给他做点好吃的倒还行。
时节进入三四月之后,天气潮湿,几乎每天都会下雨。我拣了个周末回去,出门还以为会是晴天,到家时却是春雨绵绵,虽然不大,却细细密密的,淋到身上没一会就渗进衣服里了。加上风衣吹,就真的是斜风细雨,打伞也不顶用。
我急急忙忙往回走,到家时白银反正安逸,窝在它的宠物箱里,浑身干爽,我却是身上的薄外套和里头的长袖衬衫都散发着潮气。
“妈,我回来了。”我把白银放进屋,自己站在门口甩掉伞上的水渍,朝里头招呼。
“回来啦。”我妈迎出来,先摸了把白银,又看到我的衣服,硬是要我先去换。
其实也没有湿透,但拧不过我妈。就去衣柜里翻了翻,居然发现柜子了也是潮气四溢。我妈已经在角落塞了除湿盒,看起来并不顶用。我家衣柜都这么潮湿,想来小表叔学校那边更糟糕吧,去接他时问问好了。我一边盘算着,一边随手抽出一件套上出到客厅,我妈正在看我带回来的东西。
“你怎么买这么多芝麻?”
“想做芝麻糊,我们家的小石磨还在吧?”
“在啊,储物室里,你得洗洗。”我妈抬手指了个方向。
“嗯。”我去找磨,洗完晾着再去接小表叔。
自己随身带的折叠伞太不小,我从家里拿了把大的直柄伞,白银看我走到门边,便跟了过来,
“你也去接小表叔吗?”
“喵。”白银踩住我的鞋面表达自己的意见,我捞起它抱在怀里就出去了。
双周周末时都会有家长来接孩子,没下雨还好,这会大堆的伞面覆盖了校门口的那一小片空地。我没办法立刻找到小表叔,只好穿过人群往里头走。
“陈安。”听到小表叔喊我,循声望过去,他正兴冲冲的拨开人群过来,大概是觉得雨伞互相磕碰太碍事,他干脆收了伞三两步跑过别人的伞下。
我赶紧迎过去,把伞向他偏去,“打着伞慢慢走过来不就好了,我和白银都不会跑掉啊。”我出言逗他,白银也从我怀里探出脑袋附和。
“又没什么,反正打不打伞都被淋湿。”小表叔不以为意,把白银抱过去蹭了蹭。两个人挨得近,他居然又凑过来在我身上闻了闻。
“有味道吗?”我自己也抬起袖子闻了一下,别是沾到什么了吧?
“有樟脑丸还是什么东西的味道,不会不好闻。”他缩了缩鼻子,后半句立刻就补上了,好像怕我不高兴。
真是猫鼻子,不过白银倒是很习惯这个味道,大概是因为常常躲到衣柜里玩的关系。
“这是旧衣服,回家时淋到一点雨,随便换的。”我顿了顿,问他,“你宿舍的衣柜里会潮吗?要不要买些除湿盒带去?”
“学校有发。”
“这都有发?!”我对母校的认识又上了一个新高度。
“嗯,好像是因为最近特别潮,有些同学的衣柜都发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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