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2/2)
倪千夏:“……”
朋友,你从前好像不是这个态度啊?
“你变了,以前听说有人追过我就会吃醋,”她顿了顿,委屈地抱怨,“现在你一点都不紧张了,你不想占有我。”
喻辰轻哼一声:“我有说允许他们成功吗?”
他语气淡淡的,但不知为何倪千夏从中听出些震慑的意味,有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英勇无畏。
她站在喻辰面前,低头看着他,猜想从前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耿耿于怀,其实还是源于那时候,她没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因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所以任何微小的信息都足以令他不安。
现在两人把话都说开了,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便生出了并肩作战的勇气。
“而且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不想占有你?”喻辰抬起头,视线落在她的唇瓣,危险地眯起眼,“还想再试试么?”
倪千夏条件反射得险些窒息,她连忙按住他的肩,唯恐他又要站起来捂住她眼睛。
“是这样的,我想人家采访我吧,肯定会事先查我的资料。到时候人家问‘你高二的时候成绩突然提升,是掌握了什么新的学习技巧吗’,这我可怎么回答呀,总不能胡编乱造吧,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她一口气不带停歇,迅速说完了不接受采访的原因。
喻辰听完不知想到什么,轻声笑了笑,片刻后慢幽幽地开口:“你可以说,因为交了男朋友。”
“……那不是更误人子弟吗?”倪千夏小声嘀咕一句,看见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哎田萧说她查到成绩了!”
“嗯,我也刷开了。”喻辰一边说,一边开始输准考证号。
倪千夏屏住呼吸,想看又不敢看,视线刚碰到他的手机屏幕,又急忙收了回去。她握紧了拳,在心里对天上路过的各路神明虔诚祈祷——希望他的付出终有所获。
高三这年,哪怕没有经常见面,她也知道喻辰过得比她还要辛苦。没有累到住院治疗,全靠他以前运动员的底子撑着。
她的男朋友,应该是鲜衣怒马的翩翩少年,哪怕站在转折的路口,也要闪着光。
她不想他再遭遇任何挫折了。
房间里静了片刻,喻辰忽然说:“有点卡。”
“我知道卡,”倪千夏佩服他居然能这么淡定,“成绩出来了前别说话,我受不了这个刺激。”
喻辰点了点头:“649。”
“啊?”
他重复道:“649,我的高考成绩。”
倪千夏简直无语了,她自己的高考结果被老方提前剧透也就罢了,怎么她的男朋友也一点铺垫都没有,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下意识问:“我没考过这种分数,能上一本吗?”
喻辰舌尖顶了顶上颚:“跟我炫耀呢?”
“……不是,”她声音小了下去,“我只是有点缺乏概念。啊不过六百多分呢,应该是能的吧?”
喻辰看她一眼,终于藏不住情绪,张扬地笑了起来:“能,肯定能。”
倪千夏欢呼一声,什么都来不及想,直接就扑进了他的怀抱。
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喻辰身体往后倒在了沙发上。女孩子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胸前,眼睛亮亮的,又想不到该说什么,索性低头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她才由衷感叹:“太帅了。”
他曾经只差那么几步,就能站在顶峰领略高处的风景。重重地摔落下来之后,他的光芒被层层叆叇盖住,太多人为他可惜,也有太多人不看好他。
可他换了一条路,用尽所有的力量,再次从深渊攀爬而上。
那些怜悯与质疑,都无法阻拦他。
她的少年,果然注定沐浴在阳光之下。
喻辰沉默了一会儿,渐渐有了尘埃落定的实感。
他轻声问:“你想好去哪儿了么?”
说话时胸膛微微震动,倪千夏的情绪也随之缓缓起伏,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说:“去北大,念心理学。”
“嗯?”喻辰有些意外,他昨晚就查过了,历代状元大多数会选择经管之类的高薪专业,但他多少能猜到她为什么学这个,想了想回道,“行啊,你喜欢就好。”
“你呢?”
“应该是计算机,”喻辰淡淡地说,“我打算报北邮。”
倪千夏点了下头,抓过他的手看了几眼。男生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敲起键盘来肯定也很帅。
手机在身下震动着,喻辰等了几秒,才不情不愿地示意她起身。
紧紧依偎的两人只好拉开距离,喻辰接了电话,跟父母汇报高考成绩。
喻泽鹏跟常霞才是真的对此没有概念,只知道他们家总算能出个大学生了,而且分数好像还不错,可以跟亲戚朋友炫耀一圈,够他们扬眉吐气一整年。
“北邮?北邮是干什么的?”常霞被儿子的志愿学校搞糊涂了,“邮电学院啊,这怎么行,以后出来不是在邮局么?现在谁还看报纸呢。”
她天生嗓门大,倪千夏一字不漏把话全部听见了。
接着她又听见常霞问:“你那个女朋友,读什么啊?”
喻辰说:“心理学。”
“毕业了在精神病院上班?那种地方待久了人会疯的,”常霞很不满意,“你们两个都怎么回事,算了算这些我也不懂,你问问你姨婆再做决定。”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喻辰揉了揉眉心,心想他妈这个误会有点大,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倪千夏却不介意,反而笑了笑说:“所以过几年,我每天在精神病院打伞装蘑菇,你出去送报纸,等天黑了你送完报纸,我就跟你一起回家。”
“我不光送报纸,”喻辰也笑道,“我还能兼职送牛奶,每天剩一瓶带回家给你喝。”
倪千夏看向他,语气诚恳:“记得把你的自行车带去,万一邮局不给你们分配交通工具怎么办。”
喻辰想像了一下那画面,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的笑点向来奇怪,倪千夏见怪不怪了,看他跌进沙发里,手长脚长地舒展开身体,自然而然地就透出了纯澈的少年感。
她转过脸,迎向窗外正午的阳光,浅浅地笑了笑。
·
填完志愿的那天,倪千夏和父母长谈了一次。
或许是清楚结局已定,夫妻两人都表现得十分黯然。倪千夏这次成绩太过出色,别说她本人的意愿格外坚定,校方和宁城教育局也不会同意他们再做任何干涉。
“我知道你们对喻辰还是有偏见,‘今后不许带他回来’这种话也不必说了,”倪千夏平静地望着父母,轻声说,“只要你们还对他有任何不满,我也舍不得带他见你们。”
“他真的特别好,好到我也不愿意让他过来接受你们的挑剔。所以哪天你们想明白了,愿意和他心平气和地相处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再让你们正式见一次面。”
严梓榆冷笑一声:“你将来后悔了,也别来我们面前哭。”
“妈妈,我很早以前就不在你们面前哭了。”倪千夏提醒她。
严梓榆一怔,抿紧嘴唇不再开口。
倪琛看她一眼,声音里传递着疲惫:“你打定主意,为了他跟家里闹成这样?”
倪千夏摇了摇头:“我们家到底是什么样,你们比我更清楚。当你们各自在外面抱着别人的时候,这个家就已经只能维持表面和平了。”
“我是我们三个当中,努力到最后的一个。”
“我没有亏欠谁,也不想记恨谁。”
倪千夏静了几秒,在父母看不见的桌下抓紧裙摆:“只不过我找到让我想变得更好的人了,所以以后,我会朝着他的方向努力。”
·
八月末的宁城,天空湛蓝无边。
倪千夏在机场第一次见到了喻辰的父母。两人个子都很高,一家三口站在一块儿,几乎能俯视机场所有人。
她默默挺直了背,想让自己显得高一点。
喻泽鹏夫妻俩过来送儿子去大学报道,全程笑容洋溢,跟机场的工作人员说话都不忘炫耀一句,儿子考上了大学,还是一本。
倪千夏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再去了解过喻辰的学校,她只是跟在喻辰身边,看他像上回出去旅游那样,帮她办理各种登机手续。
两位长辈把他们送到安检口,喻泽鹏突然抬手,啪一声打在儿子背上:“以后就靠你光宗耀祖了啊!”
喻辰毫无防备,往前踉跄几步,万分无奈地点了下头。
倪千夏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特别是喻泽鹏拍完儿子又看向了她,令她不得不怀疑如果是他再按照刚才那个力度拍她一下,那她可能就不用去报道了,肯定会直接骨折。
还好喻泽鹏心里有分寸,挺和蔼地笑着,也不说话。
常霞适时出声道:“等放寒假了,跟喻辰来家里玩,叔叔阿姨教你打麻将。”
倪千夏乖巧地说:“谢谢叔叔阿姨。”
喻辰把她肩上的小包拿过去拎在手里,对父母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吧,路上小心。”
夫妻二人心特别大,完全没有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惆怅,听他这么一说,毫不犹豫就转身走了。
倪千夏和喻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苦笑一下。
过完安检,两人找到登机口,喻辰去接了两杯水。回来时看见倪千夏站在窗边,看停机坪里的飞机。
他走过去,轻声问:“在想什么?”
倪千夏侧过脸,今天阳光正好,洒在他们身上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我在想,这好像是我们认识的第三个夏天了?”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时间过得好快啊。”
喻辰垂下眼眸,脑海中浮现出前年的夏天。
持续高温不断,而他的情绪也浸在炙热的空气里,逃脱不得,也无处可逃。
直到一场暴雨,把她送到了他的眼前。
那是一次有预谋的邂逅,曾经让他痛苦且狼狈,让他想对她恨之入骨,又只能放在心上无法割舍。
然而如今想来,那场把他们困在原地的雨,仿佛世界末日之时不断涨高的潮水,让他们在浮浮沉沉之中,终于抓住了对方的手。
喻辰从小就不喜欢夏天。
然而从今往后,他的人生注定会与夏天密不可分。
突如其来的暴雨,窗外流动的树影,午后喧嚣的蝉鸣,草莓冰淇淋的味道,女孩子的哭泣与微笑,还有她比任何人都还要坚定的信任。
是那份信任将他从谷底拉了出来,让他在一个又一个夏天里,看见人生还有新的可能。
他们两人,互相纠缠,也互相救赎。
“才第三个而已,”喻辰把水杯放到一边,上前拥抱她,如同抱住了未来的无数个夏天,“以后每一年的夏天,我都会在你身边。”
空中有一架飞机翱翔而过,留下长长的机尾云,淡而缥浮,渐渐融入了天空。
倪千夏想,他的胸膛果然和从前一样,温暖而结实,最适合拥抱,也最适合依靠。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答应:“那我们说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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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行走在深渊之底,不知未来将去向哪里,只是日复一日,在荒芜的世界里继续彷徨无措的生活。
直到那年夏天,我遇见了你。
是你教会我勇敢与坚强,也是你教会我未来与希望。
而从遇见你的那一天起,微风吹过谷底,乌云散去,世界露出了它原本真实的模样。
原来那里除了荆棘遍地,也有花香遍野。
我穿过深渊的那扇门,踏上寻找你的路,然后便看见了光。
我开始喜欢夏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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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分数这事啊,每年难度不一样,地区不同录取分数线也不同,大家将就看看别太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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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给你们看看文案:
初回沂市,段晏参加酒会,席间有合作伙伴向他示好。
他淡淡回应:“我不喜欢太漂亮的女人。”
一夜之间,坊间皆传金融圈新贵段晏清雅矜持,对圈子里数不胜数的妖艳面孔完全不感兴趣。
不久后却有人看见,段晏将以美艳闻名的田家大小姐拥入怀中,嗓音低哑,暗藏不甘:
“当年敢强吻我,现在反而躲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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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后的某天,田昕去公司找段晏,不巧遇见他冷着脸训人,瑟瑟发抖的下属向她投来求救的目光。
田昕靠在门边,娇声娇气地抱怨:“今天走了好多路,腿酸死了。”
话音未落,段晏眼中的冰雪便已化开:“乖,给你揉揉。”
——很久以前,田昕以为她与段晏之间只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恋。
却没想到,原来他爱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