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2）

洗脸时他听见外面响起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便知道她已经离开了。他用脚把留了道缝的卫生间房门踢开，发现不仅人走了，连猫也走了。

喻辰站在门口愣了愣神，望着满室寂静，忽然感觉有点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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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过台风之后，宁城的空气变得格外清新。

环卫工人正在忙着清理道路垃圾，倪千夏进便利店买了杯银耳粥，喝完了才往春风华庭的方向走。

再次回到自己的家，看着那扇漆黑的防盗门，她竟然感到了一丝陌生。

站在门口深呼吸几次，倪千夏才将手指放在门锁上。

指纹锁滴答一声响，她推门进去，还没来得及调整表情，就看见玄关放了一双男式皮鞋。

她这里没有男性会来，除非……

“小倪？哎哟你总算回来了。”周姨从走廊那段小跑过来，手里还抓着一块抹布，估计是一大早便赶来打扫卫生。

周姨压低声音：“倪先生一大早来了。”

倪千夏从周姨脸上看到转瞬即逝的慌张，猜想前两天有台风登陆倪琛自然回不了宁城，他应该是今天飞机刚落地就直接来了春风华庭。

这是兴师问罪的架势，她默默地想着。

把要洗的衣服和包都递给周姨后，倪千夏又问：“他人呢？”

“在楼上书房。”周姨心有忌惮地指了指上面。

去衣帽间必定会经过书房，倪千夏看了眼身上这件T恤，心里清楚肯定瞒不过倪琛的眼睛。

但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在周姨担忧的目光中淡定上楼。

书房门开着，她刚一上去，倪琛就听见了脚步声。

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光凭状态根本看不出已经年过四十。事实上如果他不说，恐怕没人能猜出他已经有个念高中的女儿。

倪千夏走到门边，喊了一声爸爸。

倪琛放下手里的书，微笑着朝她招手：“过来吧。”

父女二人隔着书桌相对而坐，倪琛的目光在女儿那件明显是男款的T恤上停留了许久，眉间隐隐皱起一道沟壑，但很快便又松开了。

“周姨说你手机一直打不通，是不小心掉了吗？”倪琛的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一点温和。

倪千夏点了点头。

和严梓榆的处处苛责不同，倪琛向来都是这种风格，不论是对员工还是佣人，他都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是她知道，软刀子同样也很磨人。

倪琛笑了一下：“那下午让人给你送部新的过来。”

“谢谢爸爸。”

“我刚才在看你们补习班发的教材，正好也想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在这里补习有用吗？还是说像以前那样，请家教单独辅导更好？”

倪千夏低着头：“现在这样更好。”

“哦？”倪琛似乎感到意外，“为什么呢？补习班里……有玩得好的同学吗？”

倪千夏抬眼，淡淡地看着对方。

“我知道你向来是有分寸的人，就算穿男生的衣服回来，也不代表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但是夏夏啊，你应该清楚，这个年纪的学生，坏起来能有多坏。”

倪琛十指交叉，郑重地放在桌上：“爸爸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不是你想的那样，”倪千夏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说，“而且已经没有人能伤害我了。”

在得知父母貌合神离的婚姻现状之后，她就愈发地麻木了。

连世界上与她血源最为亲近的人，都能够长年累月地欺骗她，那么外面的甲乙丙丁做过什么、会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倪琛却仿佛没听懂她的暗示，又或者听懂了却故意歪曲。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透露出安抚的意味：“因为他们都在医院躺着，对不对？”

倪千夏猛的一震，浑身的汗毛都战栗着竖了起来。

“爸爸，我不想提这个。”

阻止的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能察觉的哀求，而倪琛却沉下脸色，强迫她必须面对现实：“你妈妈前天是不应该打你，但你一声不吭消失这么久，所有人都找不到你在哪儿，这难道就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夏夏，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

倪琛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倪千夏早已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脑海中闪过不愿回首的画面，双眼通红的持刀少年，还有倒在地上不住呻/吟的同学。

曾经张扬跋扈的一张张面孔，在记忆里变成了软弱卑微的鱼肉，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求饶声、尖叫声、哭泣声，全部混杂在一起，吵得她头痛欲裂。

在那些嘈杂的最后，她又一次听见了回忆中属于自己的声音。

“把刀放下吧，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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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还有一章，早睡的小朋友可以明天早上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