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铲(2/2)
陆雨潇当然知道这人没有坏心,如果他像那天的老头一样黑气环绕,她也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的等他靠近。
这会儿她只是不动声色的说,“愿闻其详。”
这人说自己姓孙,陆雨潇便叫他孙警官,据他所说,他是为了一桩牵扯了二十五年的悬案而来。
原来在二十五年前,也就是一九九五年,孙警官还是个年轻的小刑警,他接到了报案,一个富饶的叫大河的村子出了命案,而他赶到现场时,发现死者是一位中年女子,还有一个近八旬的老太太。
老太太是被人用钝器打死的,而中年女人也就是那家的女主人,被人乱刀砍的血肉模糊,似乎凶手和她有非常大的冤仇。
孙警官立刻就和同事展开了调查,但是女主人和老太太,老太太也就是女主人的母亲,平时都与人为善,与邻居相处和睦,别说和人结仇,就是吵架拌嘴都没有。
他们当时做了非常多的调查,根据线索,确定凶手是熟人,为男性作案,并划下了十八周岁到五十五周岁的范围,将整个村子符合条件的男性都做了调查。
这其中的工作量和曲折不足为外人道,但依然没有抓到凶手。
一年一年又一年,孙警官一直到即将退休,都没有放下这个案子,一直到他生病去世闭上眼,还在记挂着它。
或许是他执念太深,死后他也没去成那阴曹地府,一直在世间流浪。
妻子早已去世,儿女也有自己的生活,战友同事也有退休安享晚年的,他发现他最牵挂的,还是这起未破的案子。
即使死亡,他也忘不了受害人丈夫的眼泪,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然后他就借助自己鬼魂的便利,将当年的档案线索重新分析,甚至搭乘火车回到了大河村,重走案发现场。
尽管已经物是人非。
一个人走进了孙警官的视线,他叫李大山,是一个已经八旬的老人,当年案发的时候他近六十,警方的调查也没有过多怀疑过他。
可是孙警官越想越觉得,某些线索指向了这个人。
但是李大山去世也有三四年,孙警官怀疑他,也不可能再找他问话。
他怀着对受害人家属愧疚的心,找到了受害人的女儿,也就是郁芳华,当然郁芳华看不到他,但他觉得至少要见见她。
然后他就发现了鬼鬼祟祟潜伏在郁芳华身边的老鬼,也就是李大山。
他怀疑李大山有可能要借助鬼的身份,对郁芳华图谋不轨。
但老鬼的行踪诡秘,孙警官也无法确定他想做什么,会不会动手,只能一直跟着郁芳华,暗中保护和观察。
陆雨潇听完淡淡的说,“您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孙警官说,“提醒你的亲人小心,最好找个大师,求个平安符带着,白天人多他肯定不好下手,但晚上就不一定了,我也会保护你们。”
陆雨潇说,“他们不会信,人们只相信眼见为实。”
其实表哥的事后,舅舅八成会信几分,陆雨潇打算让步侠送两个护身符来,但防范危险不如彻底解决危险。
“既然眼下凶手隐藏在暗处,我们很难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动手,不如您先到我舅家暂住,我邀请您。”
虽然孙警官只是怀疑凶手是跟踪郁芳华的那个老鬼,但八成心里有谱,现在的问题不是缺乏证据什么的,那是活人需要头疼的问题。
现在最主要的是凶手变成鬼,还想要动手,但能来保护受害者家人的只有他一个。
凶手在暗他在明,他不在或者顾及不到的时候,凶手就很可能钻漏子,总得来说凶手总是掌握主动。
陆雨潇是真的有点好奇,这个凶手和自己未来的舅妈有多大的仇。
孙警官说,“这不合适。”
陆雨潇说,“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让您每天夜里蹲在别墅外头。”
她淡淡的想,一个难得的正直人,死后也在恪守原则。
孙警官迟疑了一下,低头看着毛毛欢快的在他的腿边绕圈,它依然挂着温暖可爱的微笑,他这次忍不住弯下腰摸了摸毛毛的头,“好吧!”
一人一鬼一汪往回走,孙警官沿着树荫边走边问,“你也是为了你舅舅家的异常而来吧?”
他觉得陆雨潇的态度太冷静,似乎一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雨潇说,“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也就知道的多一点,我确实是担心舅舅他们的安全才来的。”
孙警官不赞同的说,“你应该和你的家人多沟通,而不是独自承受这些危险。”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自己脑补成了,一颗深有苦衷的小白菜,陆雨潇也觉得的有点危险,就是孙警官认为有危险的是她,她认为有危险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