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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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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携着油纸伞坐上轿子。

小轿子轻轻摇晃,不多久,忽然远空传来低低的雷鸣。

许知瑜掀开帘布一看,阴云渐渐蔽日,路上行人匆匆,皆是要避雨,她不由一笑,对尤嬷嬷说:“表哥莫不是神算?”

尤嬷嬷也笑,难得夸了苏华风一句:“苏大人这预料得不错,带着伞呢,姐儿等等下轿子不怕被淋湿了。”

说话间,轿子正路过官道时,外头有些吵闹,许知瑜见远处一队身穿重甲的禁卫军打马而过。

她有些惊讶,问:“这是什么事,禁卫军居然出来了?”

尤嬷嬷也道奇怪:“怕是有人家要倒霉了。”

倾盆大雨忽的直下,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

这倒霉的人家是谁,许知瑜本不想多加了解,只是不久,消息像雪片一样飞遍了京城人家的大街小巷。

想不知道,也难——

镇平伯府一府被查抄。

就在乞巧宴会后,从宫中传出旨意,一连出动三支禁卫军,直达镇平伯府,还没归去的宾客皆受到惊吓,他们把镇平伯一家男丁皆押去了天牢,其余人把伯府围起来,那阵势很大。

上辈子并没有这种事。许知瑜仔细想想,发现许多事样样对不上,她知道,有些棋子走得不一样了,这格局与上一世自然不一样。

只是棋不是她走的,难不成,还有人遇上与她一样的奇事,也回到了这个时候,把棋盘打乱了?

不可能,光是冒出这个想法,许知瑜便觉得好笑,她不太能想象有人和她一样重生了,若真的有,那人定会为自己谋利,成为京中的“黑马”,在世家中稳立脚跟,应该是出现得十分突兀的人。

可是京城里现在没有这样的人。

这么一想,许知瑜睡不着了,她本以为自己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夜里躺在床上,侧耳听雨,想起许家如今境地,与镇平伯府也有几分相似,不由感慨。

如果真有人与她一样重生,到底会怎么对待京城的时局呢?

她自己摸着石头一步步淌着河水走,不知前途如何,从心底里,也有些忍不住的孤独。

若是有人与她一道走……她赶紧揉了揉脑袋,把头发都打散了,心道,本是假设有人也重生了,怎么自己还想到更远了去呢?

一夜没有好眠。

第二日晨间,昨日下了一夜暴雨,晨间天色如水洗般,闷热散去几分。许知瑜醒来没多久,净云带着赵雪晴进了许府,许知瑜连忙叫人招待,摆开案几,两人相对坐在榻上。

许知瑜面色黯淡,赵雪晴以为她被吓到了,便与她多说了会儿话。

“这事与我们无关。”她抓着许知瑜的手,说,“我们只是去吃宴的,哪里知道镇平伯府有结党营私、私通敌国之嫌。”

许知瑜听到赵雪晴这么说,心内冷冷的——当时许府遭难时,有多少人这么想?

树倒猢狲散,从古到今,人心亦如是。她看了看赵雪晴,淡淡一笑,道:“姨母,我不是害怕,只是没想到,镇平伯府居然会做这种事。”

赵雪晴定定看了许知瑜一眼,小声说:“这事,其实一直差点证物,拿到那证物就是了。”

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许知瑜忽然看着赵雪晴,问:“姨母知道其中原委?”

赵雪晴当她好奇,她挽了鬓边的碎发,说:“具体原委如何,我可知道得不清楚,你若想问,华哥儿定是最清楚的。”

她脸上笑意温柔,若许知瑜没记错,镇平伯夫人其实与赵雪晴关系看起来还不错。她这么模棱两可的说法——镇平伯府一事与她和苏华风并不会无关。

“好了,别再想了。”赵雪晴轻轻摸摸许知瑜的头发,说。

估计是有些物伤其类,许知瑜实在没办法剥离自身看镇平伯府一府的事,不过镇平伯府的罪名说得明白,许府却始终模棱两可一样。

这一下,许知瑜更坚定许府被冤枉的事实。只是没有凭证,而自证清白,总是十分困难的。她知道不能急,缓缓吐了口气,道:“姨母放心。”

“倒可惜的是。”赵雪晴说,“周七公子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再和其余府上往来。”

——结党营私,现在京城人家人人自危,当然不敢再在短时间内有所来往。

“可姨母不是除外么?”许知瑜笑道,“怎么一早便过来了?”

赵雪晴说:“这还不是怕瑜姐儿担忧么。”

还有一人也如没事人般除外。

两人正说话见,苏华风倒如往常一样进了府内,他手上握着一把纸伞,愣是像极了拿着一把佩剑似的。

“表哥。”许知瑜待要站起来,苏华风走到她身边盘腿坐下,他发梢似乎还沾着花间露水似的,连带着眉梢也有一点点湿润。

他把手上的伞放到许知瑜面前,道:“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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