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Chapter 2（1/2）
不破真广和泷川吉野第一次接吻，理由很简单。
初夏时节，天气总是难以预测。一不小心就会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不破真广是个标准的不良少年，两点除外：好得令人瞠目结舌的成绩，以及极少整天缺勤。
但是不缺勤，不代表会准时上课或是放学。总之迟到早退或是借口去保健室，大概都是时常发生的。
泷川吉野在这种事上面多半不会跟着不破真广瞎混，毕竟泷川吉野只是普通学生。普通的认真学习，取得普通的成绩，在县一流中学当一个普通的学生。当然和不破真广的捆绑形象，让“泷川吉野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的印象很难被人认同。
“但，这真的只是被无故牵连。”泷川吉野时常这么想。通常，吉野会在此时坐在他靠窗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用手肘支着脑袋并深深叹一口气。
一切都要从前一天说起。初次接吻的前一天晚上，吉野在真广家留宿了。原因已经不能记得，但总不外乎是一起打架了，或是有谁买到了新游戏，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时间晚了懒得回家。这些都不是重点。
晚上吉野和真广惯例用猜拳决定谁先去洗澡，应该是真广赢了，因为吉野记得那晚房间的灯是自己关上的。对，等吉野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真广已经睡得四仰八叉，三分之二的被子都被压在身下。
吉野走到床边，推了推真广，真广困难地睁开眼睛，很快又闭上，并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嗯，别闹。”就翻过身去，睡得昏天黑地，怎么摇晃都没反应。不破真广太习惯泷川吉野，习惯到可以把吉野的五分钟无间断摇晃当做助眠。
五分钟之后，吉野放弃想要问出备用被褥以便打地铺的原计划，直接把真广推到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在按掉顶灯的前一秒，吉野冒出一个荒谬的联想……
结婚十年的夫妻，他们互相熟悉，却已经被生活折磨得对彼此没有了激情……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情形……随即吉野自己都被自己的荒谬联想逗笑。忽然想到刚才真广那句“嗯，别闹”，又觉得自己的联想不对……比起夫妻，怎么都像是更加不正当一些的关系……一些更加隐秘的关系，比如保持秘密关系多年的婚外情或者是第三者之类……由于习惯，还是会偷偷见面，但实际上早已失去的最早跨越禁忌时的渴求心态，却还是舍不得了断的不光彩关系……
吉野就满脑子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并一边自我吐槽着很快地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吉野醒来的时候是整个人窝在真广怀里的姿态，没办法，被子都被真广卷着，吉野只能拼命往真广那边贴。吉野当然不会承认即使真广不卷被子，他也会往真广身上贴。一个人的习惯从幼年就看得出来，吉野还和母亲睡的时候，睡熟了就喜欢整个人扒在母亲身上。
明明是个脾气火爆的人，真广却在奇妙的地方耐性出奇的好。比如那天早上，真广被颈窝处痒痒的感觉闹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吉野把整个头都埋在自己脸侧。于是吉野的头发就随着呼吸的起伏一下下地扫着真广的脖颈和脸颊。
原来这家伙的头发这么软啊。这是真广彻底清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个想法。一个性格难缠的家伙却有这么软的头发。当然真广对“难缠”的定义大概和一般人有点不一样。稍微和吉野熟悉一点的人，大概都会说：“吉野君啊，很温柔的一个人。”
被柔软的头发一下下的扫着，真广忽然就有点懒洋洋起来。看着晨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真广觉得或许今天就是那偶尔缺勤的日子了。
当然最后他们并没有缺勤，作为一个标准“普通”学生的吉野，怎么可能不给自己上闹钟。于是很准时的，手机闹钟响了，吉野毫无预兆“腾”地坐了起来，然后摸索着关掉闹铃。再那么愣了两秒，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时真广用手指压着眼角，拼命忍着笑：“你这家伙起床原来是这种状态啊。”
“你才是吧，难得早醒来一次，不要嘲笑别人。”说这话的时候，吉野已经踩着拖鞋往浴室走去。
他们彼此之间太多熟悉，熟悉到即使有任何一点不寻常的悸动都可以毫无警觉地翻过去。
结果那天早上注定还是要发生那么一点不寻常的事情。
上学的路上下雨了，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两人都没有带伞，只能拼命往学校狂奔，到了学校衣服全湿透了，换上运动服是唯一的选择。
吉野穿着湿淋淋的衬衣，弯腰在底下一排的柜子里翻毛巾，运动服倒是早就找到了堆在身后的椅子上。隔两排柜子，还有其他被淋到透湿的同学，真广并不太能记得他们的名字，其实连脸也不太熟悉。于是视线晃悠一圈，还是回到了吉野身上。
此时，吉野终于找到毛巾，开始一点点的把黏在身上衣服扯下来，毛巾就那么搭在头顶，红色的头发从毛巾下戳出一两小撮，真广忽然就想到了它们干燥时的触感。再看吉野换衣服的动作，莫名就觉得有点缓慢得煽情。
于是真广真的做了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吉野旁边，是很近的距离。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吉野不得不停下手上的事情而侧过脸给真广一个问询的眼神。因为真广脸上一阵莫名其妙的高深，吉野的动作也跟着缓慢而凝固起来。
真广靠过来的时候，吉野还没太能反应过来，他以为真广有什么话必须要小声对他说。于是他直直地看着真广漂亮的脸蛋越靠越近，直到距离为零。
真广亲了吉野的眼睛。
吉野只楞了两秒，瞬间反应过来之后的第一反应是从缝隙里往两排柜子外的方向看。
“没有试过吧……”这次真广真的对他说了悄悄话，凑在耳边，咬着耳垂，“我来教你接吻吧。”
吉野很多时候就是太过冷静，即便在这种突发状况下，他的头脑也能够正常运作，警告自己不要随便乱说话，比如：就接吻来说，你妹妹已经把我教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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