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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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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倒也不否认,有些倦意微微点头。

蓝曦臣道:“我沐浴更衣后便去寒室,阿瑶先去睡罢。我再吩咐厨房弄些点心。”

金光瑶道:“嗯。”

蓝曦臣捧了衣服出去,金光瑶却并不钻回榻上被衾,也捧着一身衣服跟着蓝曦臣一同走。

蓝曦臣有些惊讶:“阿瑶也去沐浴?”

金光瑶笑道:“听说沐浴后暖和,容易睡着。”

蓝曦臣微微一笑,难得开了玩笑:“和我一道洗?”

金光瑶有些疑惑,反应过来后神情略微僵硬,却弯了弯眼角:“二哥怎么现在说话都这般了?见了魏公子几次,就跟着学坏了。”

蓝曦臣只是微笑着看他。

澡房雾气腾腾,闷热得很,金光瑶穿着中衣,坐在一边有些无奈:“本来二哥是不是打算去寒池沐浴的?被我连累,就只能来这里。”

蓝曦臣一边解抹额一边浅笑:“阿瑶受不得冻。”

金光瑶走上前替他解开了腰封和衣扣,褪去宽袍后才发现这些日子蓝曦臣身上添的新伤还不少,一面是有些心疼一面又絮絮叨叨:“这些伤得养好久才能褪的……这里才刚结痂,碰水是不是不太好……还有这里……”

他兀自看那些伤,奚落蓝曦臣也不停歇。原本柔和的面目,眉头也慢慢蹙了起来。

蓝曦臣并不言语,听他奚落了许久,忽然捧着他的脸,俯身低头吻了下来。有些猝不及防,金光瑶的眼微微睁大了些。蓝曦臣微垂的眼睫近在咫尺,半睁开的眼眸清清楚楚只映着一个他,蛰伏在眼底的温柔几乎是要溢出来。

金光瑶与他缠绵许久,才终结此吻。蓝曦臣不说话,金光瑶也很久没有语言。两个人你看一眼我看一眼互相看了很久,蓝曦臣才忽然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般往前矜持地走了一步,把金光瑶揽住。

金光瑶回过神来,咳了一声:“水要凉了。”

蓝曦臣笑了一声:“也是。”说罢便放开了他。

沐浴完出来,金光瑶觉得浑身暖和,果不其然睡意一阵高过一阵,一边打哈欠一边同蓝曦臣一道走回寒室。

回了寒室,什么都不做,直接往被子里一滚,就没了声音。

蓝曦臣搬了文书进寒室,看见金光瑶缩在衾被里背对着自己睡,便搁下宗务,走到床边替他把被角漏空的地方一一塞好。

金光瑶翻了个身,半抬起眼道:“我最近是不是太嗜睡了?”

“我知道阿瑶没休息好。听门生说,你昨晚没睡好。有了孩子还瞎折腾,”蓝曦臣放低了声音,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只是有些苦恼,“只不过要是一直睡到傍晚,真正到了晚上就又睡不着。”

金光瑶没说什么话。蓝曦臣声音温和,又轻若飘絮,听了几句就觉得眼皮子打架,强撑眼皮又撑不起来,只觉心底一块石头似是落了下来,便安安稳稳睡了。

蓝曦臣垂眼看金光瑶睡了,俯下身亲了亲他的侧脸,便起身回到案桌前,执笔批阅宗务。

批到一半,听到门外敲声,开门见蓝思追捧者一屉蒸糕站在寒室门口,小声说了句宗主好,不防身后探出个蓝景仪,大大咧咧笑嘻嘻:“宗主,我们来——”

蓝曦臣微笑把食指竖在唇前,眼风往里屋瞥了一眼。蓝景仪自知闯了祸,怕惊醒金光瑶,连忙捂住嘴,里面却已传来起身声音,接着是金光瑶笑吟吟却不甚清明的声音:“啊哟,我闻到甜丝丝的味道了。”

蓝景仪哭丧着脸,躲到蓝思追后面抓着他的肩,抖得筛子似的:“夫、夫人……吵醒你了?”

金光瑶虚虚披着金星雪浪袍,闻言有些疑惑,从蓝思追手里拿过那屉蒸糕:“睡足了便醒了。怎么这么问?——你们一起留下来吃些么?”

两个小辈看了一眼笑得仍旧和煦如风温文尔雅的泽芜君,立刻齐齐摇头:“不不不我们还有功课没做完,宗主再见夫人再见。”

金光瑶提着热气腾腾的蒸糕转身往里走,有些惋惜:“不吃可惜了,我和二哥两个人又吃不下这么多,还要用晚膳的呢。”

蓝曦臣笑吟吟:“很是。”

“找不到。”魏无羡翻开一片瓦,有些头疼地拍脑门,“不可能,就在这里。我的房间在这个方位,柜子就在这里。去哪里了?”

蓝忘机走上前:“何物?”

“通行令。”魏无羡难得眉目间有焦色,“怎么会找不到的?不可能,我再翻翻。”

蓝忘机俯下身陪他一起找:“通行令?”

“嗯。通行令,”魏无羡直起身,声音却淡了下去,“蓝湛,这个你就别问了。”

蓝忘机仍旧是在认真地替他寻找,的确不再追究下去,只道了一声嗯。

金光瑶吃着蒸糕,撑着头坐在蓝曦臣身边,看他批阅宗务,细细看着哪里又闹鬼有邪祟,要拨多少人去夜猎,就像是在看志怪小说一般,看得津津有味。

吃完一块糕,又凑上去给蓝曦臣塞了一小块,忽而道:“明日午时,魏公子定然要去岐山的。”

蓝曦臣咽着蒸糕,没空说话,只点头。

金光瑶道:“可温家没说只准让魏公子一人去。”

蓝曦臣咽下糕,喝了口茶:“毕竟我们都知情,尤其是忘机,拦都拦不住。”

金光瑶低笑道:“也是。我也想去。”

蓝曦臣却摇头:“不行。很危险。”

金光瑶坦然:“二哥会保护我。”

蓝曦臣:“……”他一时语塞,最后还是坚持道,“很危险。”

金光瑶仍旧道:“可二哥会保护我。”

蓝曦臣:“……”

他到底是拿金光瑶没辙,最终败下阵来,似乎不情愿但又只能认输,便无奈揉揉眉心,叹气道,那阿瑶,不能离我太远。

金光瑶抿唇笑,凑上去亲了一下蓝曦臣,回到座位上,兀自摊开一张纸,磨墨,提笔落字。

蓝曦臣道:“阿瑶?”

金光瑶狡黠一笑:“心情好,二哥看宗务,我便陪在一旁练字。”

横竖读都读不通的胡乱一张练字纸,金光瑶到最后把其中一些字的正下方挨个点了极小的黑点,便搁笔拿起来卷好,笑道:“二哥,我把它去放到书房专门堆我话本子的地方去。顺便捞一本话本子回来看。”

蓝曦臣微笑:“嗯。”

金光瑶走出寒室,把字纸叠了又叠,找了个僻静角落喊来了信鸽,把它绑在了信鸽的腿上,便将它放飞。

看它飞远了,他才转身去书房翻话本子。到最后取出一本《七月策》,翻了几眼觉得不错,便把书页折了个角,才移步回寒室。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要启程去岐山。魏无羡却似乎略微心神不定,眉目有些郁结。

金光瑶上前关切问:“魏公子的东西找到了吗?”

魏无羡很快又换上笑,摇头:“好像没有——倒是敛芳尊,怀了身孕还要去岐山?”

蓝曦臣有些无奈:“阿瑶执意要去。”

魏无羡点头,不再说话,刚唤出随便打算启程,一直沉默的蓝忘机却忽然开口:“你怎么了?”

魏无羡踏上剑,神情没什么变化:“做了个梦。有些后怕。”

他昨夜梦见江澄喊他师兄——印象里江澄极少这么喊他。他性情高傲,多数都是直呼他魏无羡,没有一点作为师弟的自觉。

梦里江澄的眉目却难得柔和下来,细眉杏目一张脸若不做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便会看起来温和许多。

他甚至是带着一星半点微不可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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