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番外二（2/2）

因往年下，王潜王训俱都忙于公务，常难在家，那妯娌二人便总相伴相聚。除了季奴上学，一并四个孩儿都带在面前玩笑。这日暖阁闲谈才到晌午，晶英忽从外头进来，却是报喜：

“亭儿生了，折腾了一日夜，好歹平安，是个男孩儿。”

小舟听过舒心一笑，眼里却缓缓有些发涩：“李磐一脉总算有后继有人了。”

李从愿深知小舟的心思，也不觉点头：“王氏伏诛之后，李磐便越发病重，幸见亭儿有娠，却还是没有等到孩子出生，就差一个月，真是可怜。但小舟，这都不是你的错，你倒别想深了。”

王氏作下的孽终究还是蔓延到李磐身上，这让小舟不得不伤心，而这孩子出生便没了父亲，又不可避免地让她联想自己幼年的命运。她缓过许久才抬起眼睛：

“愿姊，我想让人修缮李家永乐坊南街的宅子，一应花销就从先帝赐给我的嫁礼中出，不必费家中的。修好了，让亭儿母子安身，既无寄人篱下之苦，也算告慰李磐在天之灵。”

“这花销我出一半，那孩子我们也一起教养。”李从愿温暖的掌心覆在小舟的手上，含笑的双目投去宽慰的目光。

小舟断无推拒之理，微笑着应诺下。

李从愿放了心，亦甚觉轻松起来，忽想起什么要事，转问晶英：“这孩子可取名了？”

晶英连忙点头，道：“取了取了，亭儿说李校书早备好了两个名字，若是男孩就叫李宥，女孩便叫李容。”

“是哪两个字？”

“宽宥之宥，宽容之容。”

……

转过多日，残岁已尽，宝应二年的闰正月，辗转八个年头，计七年两个月的禄山兵乱，平。

“舟儿，我叫人去接阿显回京好不好？李泌先生都回京半载了，他一个人留在衡山也太过清苦了。”

深院一如往常宁静安逸，王潜揽着小舟在廊下信步。这步子虽是随意，话却是有意。去岁赵显没有随李泌一起回来，只写了书信叫小舟放心，小舟便未勉强。然王潜思来想去，总觉要为小舟安排。

小舟侧脸望了眼王潜，笑道：“如今兵乱都告终了，天下四方都会安定许多，我不担心，你又白操心起来。”

王潜顿了顿，觉得小舟还是有隐情，不想兴师动众，或是也为难如何叫赵显回家，便道：

“你真不想他？我还记得他曾与你有个六年之约，要参加春试，高中入仕，做你的依靠。现在都几年了？回来读读书也好。难不成李泌不修仙了，反教他得了道，做神仙去不成？”

小舟只是忍笑不已，又觉这人一时信口起来，缓了缓却是郑重说道：“自我十五岁生辰那天的事起，阿显便是接连受到重创。他性子柔软，又极自尊，因而也越发有些执拗。假以时日他会明白的，我们都别打扰他，等着便是。”

小舟十五岁生辰那天的事，王潜自也绝不会忘记，故此他也明白了，不再坚持。“舟儿，只要你愿意，我便开心。”

“潜哥哥。”小舟忽以旧称唤了王潜，两手攀在他的两肩，仰起脸孔，“我们也定个约吧！”

“好，是什么约？”王潜毫未犹疑，立时道。

“百年之约，白首同归！”

（本书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熬夜写完了全文，自认为写得还算完整，没有仓促结局，主要角色也都交代完了。

上个作话我谈了谈王狗那一家子，今天就简单说一下李泌。这是个名人，虽然与老王同时代，但未必认识，都是我的情节而已。但我安排一个小卢氏倒并非是杜撰，她与李泌是官配，而且婚后生了五个儿子，应该是相当恩爱的，除了次子犯事没有善终，其余四个都还算好，有吃有喝有官做。

嗯，谢谢能看到这里的小天使，希望你们没有特别不满意的地方，也希望我下一本数据能更好，至少超过一千吧，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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