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2/2）

这倒是一针见血的话。这些日子，王潜除了安置自家宅院，也没忘了赵家的宅子，一并都重修好了。他只想，为赵显就是为小舟，但赵宅改姓之事，倒是小舟睡着时，赵显自己向王潜提的。

“反正都这样了，别生气了。”王潜少不得去哄，而眉头一挑，忽想到了一套好说辞，“再说了，母亲也是这个意思，要你从自家出嫁，再进我家，这才名正言顺。”

小舟自来极重永穆公主之意，也难知这话真假，不过细细推想，道理却不算错，便一时不计较了。

“舟儿！”王潜看形势大好，笑嘻嘻又过来奉承，揽着小舟坐于榻边，“我们还是定在三月初三成婚好不好？”

小舟瞥了眼王潜的乖样，仰面轻笑，却作不屑状：“谁说要嫁给你了？虽有婚约，但连年战事，婚姻过期的也多，既过期，便不算了。”

“我还活着呢！你不嫁给我嫁给谁？”王潜记着出征前小舟说的话，若他战死，便让他随那红漆木箱葬了，小舟也和别人做夫妻去。

小舟原就是作弄王潜，便抿嘴忍笑不答。

王潜在此事上是开不得玩笑的，急得不行，忙挪到小舟身前，两手抓住小舟两臂，“你是在我家长大的，只能做我家的人！”

小舟只又白了一眼，冷道：“做你家什么人？”

王潜沉了沉气，神色反郑重起来，一手整理衣袍，竟端正朝小舟下了跪，毅然道：“做夫人！”

男人么，跪天地跪父母跪君王，哪有向未婚妻下跪的道理？小舟始料不及，大惊失色，赶紧应了，去扶王潜起身。“好好好，你说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都行！”

王潜却还怕，半信半疑握着小舟的手，又问了几句真假，看她每次都认真点了头，这才慢慢站起来。“以后都不许骗我！”

小舟又心疼又好笑，心里细数，却已数不清这是王潜说过的第几个“不许”了。

离婚期尚有月余，两府各自准备着婚事，一切安稳平常。王潜既为左金吾卫将军，职掌京都内外巡警，责任重大，便自第二日就回了营中主事，只遣阿峘每日来问小舟安否。小舟自然很好，不操心别的，唯是一件紧要大事。

“娘子！打听着了。”

这日小舟午憩才起，坐在妆台前梳理长发，忽见晶英跳跃着进来，便知那件事是有眉目了。她不慌不忙招了招手，示意晶英身旁就坐，才道：

“他们什么时候到长安？”

“那却还早，这几年外头不太平，他们李家里更乱。”晶英笑道，带着满腔嘲讽，“她恐怕赶不及亲见娘子与阿郎大婚，只得回来直接拜见长嫂了！”

原来，晶英与小舟谈论的就是王典娘之事。先前在灵武所知，王典娘是跟着李磐回了赵郡，故而失去了联系。小舟盼着她回来，只有她回来，新仇旧账才能一起清算。

于是，小舟让晶英回了趟宣阳坊王家，看看是否有王氏的消息。如今战事尚未全部平息，只有刚刚克复的两京最为安定，而李家又有家产在长安，必定是要回来的。

“这话怎么说？”小舟问道。

晶英不免将身挪近了些细述：“王氏如今不受王家待见，她也只敢与二郎稍通音讯，早前两日便有她的书信寄来，却是从申州寄来的。这申州是李家长媳的娘家，赵郡陷落之后，李家上下无处可去，只有逃到了南边的申州，那里尚能暂避战乱。”

“这么说，难不成李家上下都要跟着来长安？”小舟不觉捂嘴发笑，只想王氏自小骄傲，出嫁后又过了几年主母的威风日子，若真是李家全家跟来，上有尊亲，下有姑嫂妯娌，她是小儿子媳妇，岂不教她憋屈死？

“大约是这意思呢！”晶英也明白其中道理，继续道，“赵郡陷落，李家祖业凋零，却还祸不单行，李家父亲不久前病逝在申州，而尸骨未寒，儿子们却在争袭侯爵。长子以长自居，又因长媳娘家收留之恩，颇为气盛。次子原就在仕途，大小是个七品官，也分毫不让。至于王氏的丈夫，他倒一身正气，无心官爵，但王氏如何肯依？信中之意，是要借王家之势为夫争位呢！”

小舟听来，果如晶英开头所言，李家是够乱的。“王氏旧性未改，想必也是听说我回来了，才必要争这个侯爵，否则哪有底气来见我？训哥是怎么想的？潜哥可知晓？”

晶英点头道：“二郎不拿事，只说不便掺和别人的家事，阿郎还用说么？自然也未应，只遣人回信，说等他们回长安再理论。”

小舟心下了然，王潜此举倒是早为她安排妥了。“好，那我们就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舟抚着晶英的手，心绪幽远，想着，未来的日子一定十分“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冷淡的小郎，因为明天老王结婚，很忙很忙。看小说，就来！ 速度飞快哦，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