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2）
“我绝不会留下你一人在此。”说完头一歪，竟直接靠进莫如悔怀中。
他整个人都蜷了起来，搂着他的腰不放，声音极低的叹道：“如悔……嗯……还是，还是你身上好闻。”
莫如悔当即沉了脸。
楚逸冷眼旁观，注意到莫如悔垂在一旁的手，指尖微微发抖，那几乎是情绪要压抑不住了的表现，便对辞颜道：“姑娘，烦请你叫个人来把他弄出去。”
辞颜吃了一惊，为难地看了莫如悔一眼，再低头看着镜渊。
只见他把头靠在如悔的胸前，双目阖落，眉骨略高眼窝深邃，纤长羽睫在鼻翼投下一抹淡影，年轻人饱满的唇瓣红得诱人……越看越是心动，已经移不开视线了，小心道：“不如我带他去休息吧。”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扶。
可惜指尖连衣角都没沾到，便听到一声隐含怒气的冷哼，抬头正对那双冰冷眼眸，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再不敢造次。
“我数三下，你起得来，我便与你回去，否则，你自去睡大街。”
结果才数了一下，镜渊便打着激灵从他怀中醒了，一把紧紧攥住他的腕子，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说完翻身下地，一时起的太急头重脚轻，好似踩在了棉花上，腿一软就往地上栽，连忙往莫如悔身上一抱，说什么都不肯松开了。
莫如悔无声轻叹，不知他到底是真醉还是装的，见他东倒西歪不甚清醒，又不能真放任不管，只能半搂半抱地扶住他，知会了楚逸一句，带着他出去了。
楚逸满脸写着“真拿你没办法”，摆了摆手道：“唉！去吧去吧，也不知这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施青戎在一旁冷笑：“他积不积德倒是未必，可我碰到你绝对是上辈子造了孽！”
楚逸一挑眉，朝他摇了摇手中的花：“呵呵，你造不造孽我不知道，不过我有预感，接下来你要倒大霉了！”
施青戎忍无可忍，想给他点厉害瞧瞧。
楚逸从窗户闪出去之前，还不让回头挑衅，道：“青少爷要记得打起精神替我保管好你家的宝贝哟，我过几日再来取。”
施青戎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乘车回天城的时候已经夜半，平时笙歌鼎沸的街市已经安静了下来，夜雾深沉，唯有马车辚辚的声响周而复始，车厢里很暗，弥散着酒意微醺的气息。
镜渊紧紧靠着他，用力攥住他的手。
莫如悔心中气总算消去大半，对方身上散发的酒味让他有些昏沉，遂阖目养神。
镜渊迷迷糊糊不甚清醒，放纵地把人往怀里带，双臂环住他的腰，俯首埋进他的肩窝，使劲嗅那种浸透了衣襟、秀发的清苦药香。
这种味道让他沉迷，明明是一种称得上凛冽清寒的气息，却像蜜糖的甜香一样往浑身每一个毛孔里渗，恨不得让他就此化在怀里，融进骨血。
对于莫如悔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舒服的姿势，紧贴的躯体太过滚烫，热劲隔着质地细密的薄衫烧了过来，无处不熨帖。
莫如悔任由他抱着自己，扭头钳住他的下颌一抬，镜渊醉眼蒙眬地看了过来，眼睛乌黑得发亮，只觉藏着许多道不明的情愫。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莫如悔低声说。
“如悔，你以后不要去那种地方了。”
“你要说的就这个？”莫如悔极轻地笑了一声，说不出的讥诮。
镜渊摇了摇头：“我……”
“你成亲以后就搬出了东院，现在又留连在外，至晚方归。”莫如悔打断了他，使劲一卡他颌骨，“是不是我不给你腾地方，你都不乐意回来了？”
“我没有！”镜渊醉得发昏几乎喊了出来，继而在莫如悔阴沉的眼神下压低了声音，小声而急促的辩解：“我……我只是有些苦闷，过去小酌了几杯，并不是为了躲你……”
“哦？”
“我也不知到底怎么了，我就是不想看你和楚逸亲密无间的模样，施青戎让我陪他出去，说你若在意我，定会注意分寸，也让我借此看清彼此的心……”
“你与施青戎什么关系，我与楚逸便是什么关系，”莫如悔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弄：“你想太多了镜少侠。”
“……”镜渊一时哽住了不知该说什么。
好在莫如悔并没有太计较这个问题，转而道：“那你看清了么？”
抱在腰间的手臂陡然又紧了紧，只听镜渊沉声道：“心乱如麻，百思不解。但我知道我不愿你再去那种地方，原来看着你和他人喝酒赏乐竟是这般难受，我却没能体会你之前的感受，我……我很抱歉。”
莫如悔深吸了口气，至此气已全消，却有种无法言明的怅然猛然涌上心头。
镜渊恍恍惚惚醉意泛得有些厉害，他全凭本能紧拥着怀里的人，却感觉自己被一捧蓬松的绒羽严严密密埋了起来，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印象里的绝尘连血肉都是坚硬冷冽的，锋利的像一柄淬了毒的匕首。
可怀里的躯体抱久了竟是如此温软，随着呼吸微微震颤，哪还有一点强势霸道，倒是很衬他骄纵又难伺候的模样。
真的好矛盾啊，这个感觉真的好奇怪，纠缠不休又不想放手，麻烦又依恋，整颗心就像被轻飘飘的绒毛搔过，柔软得不得了。
好像忽然多了个牵挂，就此再也舍不得放开。
“朝思暮想，是谓情有独钟……”他喃喃自语道。
莫如悔呼吸一滞，愣道：“你说什么？”
“我心里真的好乱……你还肯回来真是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去了，”镜渊贴在他侧颈蹭了蹭，酸涩的热气顺着衣领往里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莫如悔回手在他额头轻抚，撩拨着柔软的碎发，指尖却有一丝发颤，“你醉了。”
“没有……我没醉。”
镜渊只管抱着他，闻着鼻端熟悉的淡香，心满意足闭上了眼，呢喃道：“以后……只有我……能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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