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来（2/2）

“不告诉你。”阿毛一摆头，“你俩见了就知道了。”

一行人进了城，先在茶楼歇了歇脚。小二端上来几盘点心，有枣泥酥皮儿的，也有软嫩的桂花蜂蜜糕，还有一盘子玫瑰桃酥，几只小狐狸高兴地眉飞色舞，拿起来就吃，而狐小妹轻轻拽了拽白宁的衣袖：“大哥，我想吃那个。”

白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隔壁的几个女孩子正在吃从外面买的奶油蛋糕，西洋的，他们见也没见过。

于是他低声问阿毛：“那个点心从哪里买？”

阿毛循着目光看去，心想这奶油蛋糕可比中式点心贵多了，她有点心疼自己的腰包，然而看狐小妹怯生生而又好奇的神色，非常于心不忍，就起身道：“你们等等，我下楼一趟。”

过不多时，她又回来了，手里拎了一整个蛋糕，让伙计拿下去切分了，先给狐小妹一大块：“喏，这是樱桃的，好吃着呢！”

继而又分给白宁一块：“这个给你。”

“诶？你昨天不是说没钱么？哪儿来的钱买点心啊？”白老二插嘴问。

“附近这个卖蛋糕的，我经常去，他认识我嘛，就先拿一个了。”阿毛说，给白老二的蛋糕明显比白宁小了一圈。

白宁拿叉子盛起来放到嘴里，甜得发腻，却让他莞尔一笑：“不错。”

他这一笑，愉悦的目光从浓长的睫毛透出来，宛若星辰大海。

阿毛看着他笑了，心中舒畅，就又给他切了一块：“再来一块，刚刚你那块没果子，喏，这块给你切点果子上去。”

狐小妹吃完一块还想要，她就把自己的给了她。

白宁见状连忙制止，责怪狐小妹不懂礼貌，但阿毛却不在意：“这个好吃就多吃点嘛，我又不是第一次吃了，今天高兴为主，想吃就吃！”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蛋糕推给狐小妹，一边又说白宁，“你不要总管着人家，出来玩嘛，想干嘛干嘛！”

白宁笑了笑，再看狐小弟吃完一块也是意犹未尽，就把自己的给了他：“你吃吧，太腻了，我吃不惯。”随后拿了一块桃酥，见阿毛只是喝水，就递给她一块，没言语，只用目光示意。

阿毛笑盈盈的接过桃酥，觉得总和白宁找话说也不好意思，复又转向白老二：“白二哥，味道可好？”

“好好好，”白老二笑道，“不过也忒甜了，齁得慌，这洋人的东西实在是吃不惯。”说到此处，他又说：“对了，你说的电影院什么时候带我们看看？”

白老二的容貌，实则与白宁不相上下，不过白宁偏于儒雅，而白老二长得不如大哥那么古典俊朗，他是个飒爽英姿的气质，变成人形莫名其妙有个小虎牙，自己也消不掉，说说笑笑很是俏皮，只能随它去了。

“不着急，好玩的多着呢，”阿毛说，“歇够了没？咱们给小妹挑首饰去。”

一行人往首饰店前行，白宁对白老二说：“看看咱们身上的银子能不能换钱，不知道现在市价如何，不能总让阿毛破费。”

白老二露出虎牙一笑：“这还用你说么，我看前面有个典当行，等会儿我去看看，你们先走。”

俩人走在最后，白宁在这人来人往之间，感受着人间气息，很是惬意，先前的谨慎稍微放松了些许，问白老二：“你觉得这人间如何？”

“热热闹闹，果然是烟火繁华。”白老二说，随即压低声音，“好是好，我倒是怕小弟小妹玩疯了，回头不思修行可不好了。”

白宁看他，笑笑，摇摇头，没言语，只继续漫步。

白老二也笑，也不再言语。

他们兄弟二人在这方面总是无法达成共识。想当年九尾狐夫妇生的第一窝狐狸，只成就了他俩。修行是个逆天而行的事情，每到一段时间就会降雷渡劫，第一窝的五只小狐狸，只有他俩顺利渡劫，其余的不是因为躲避不及，就是法力不够，要么就是在最后内丹炼成之际疏忽大意被劈了，总之纷纷遇难。又过了几百来年，忙事业的九尾狐夫妇又生了第二窝小狐狸，当然还免不了渡劫之苦，又折进去两只，仅剩下一个狐弟和一个狐妹顺利修行。

九尾狐生出来的就是九尾狐，天生有大妖怪的神力，白宁和白老二千年功力实则早可位列仙班，不过是受父母恶名所累罢了。

说话间，一行人进了首饰店。

阿毛走在最前面，还没到柜台跟前，忽然眼前一亮：“三竹子！”

白宁循声望去，看见一个高大胖硕的青年正在摆手，再看阿毛那兴冲冲的模样，估摸这可能是她之前说的那位好朋友。白老二扑哧笑出声来，冲白宁耳边说：“你看他是什么！”

白宁定睛一看，也笑了。

这三竹子，是只竹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