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何处2(2/2)
在满月酒上,费容予一脸兴奋地向宾客介绍这个孩子的名字。
费恒。
有宾客夸赞,顺着费容予的马屁拍:“日升月恒,欣欣向荣,这孩子将来定前途无量。”
那天荣珩大病了一场,没有出席。自然看不到妹妹坐在主位,听到这个名字后,脸上刹那间凝固的神色,仿佛被针扎了一般。
事实上,自从操劳完妹妹和费容予的婚礼后,荣珩就生病了,一直未见好转,还大有一病不起的架势。
酒席开到一半,费容予从思云手里接过孩子,说荣珩病到现在一直足不出户,只远远看了自己的外甥,想带去给荣珩看看。
思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朝自己丈夫温和地笑了笑。她天性温润,与哥哥亦有相似的温驯,这也是费容予最喜欢的一点。
荣珩怕冷,从前就喜欢住在二楼日照最充足的屋子。费容予知他喜静,却没想到这么冷的天,他居然连个使唤的下人都没有,就连门口通传的警卫也被荣珩撤走。
一栋小小的二层别墅楼,净是白色纯洁的家具,就连窗帘也是素白雅静的模样,看上去像是活死人墓,又像是谁的灵堂。
费容予自从搬进主宅,还没有时间来费容予这里看看,这么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走到哪里身后都是一群人跟着,见状就立刻吩咐身后的人去问问主事这里的人是谁。
他又从身后的奶妈手里递过来孩子,把一干人等驱赶到了房子外面去。走到二楼,他一间间门敲开,果然在朝南那间屋子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荣珩。
不知是不是刚吃完药还是太累了,费容予推开门喊他他都没有醒。
费容予抱着孩子走近了,看见荣珩躺在床上,脸色透明得就像一张白纸,整个人轻轻地现在红丝绒色的床榻里,看上去像枚易碎的珍宝。
许是荣珩脸上的死气太明显,费容予心里猛地一吓,三步做两步冲上去。直到确认了他胸口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松一口气,荣珩只是睡熟了。
于是,费容予就把孩子放在荣珩的身边,自己坐在床边,眼底无限柔情地看着这一副画卷。
冰美人病了就是病美人,荣珩脸上毫无血色,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甚至他安置在胸口的每一根手指,晶莹剔透的指尖都透出一种倾颓的美。
那婴儿就躺在病美人荣珩身边,被费容予好汤好水养得肥胖,白玉圆润。
看着看着,费容予居然不合时宜地联想到,现在真的很像荣珩刚生完小孩,被推出产房的样子。
这样想着,费容予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都察觉不到自己牵起了荣珩的手,放在唇边啄了一下,很有一种安慰的意思。
本来他只是想浅尝辄止,但这一点点接触却瞬间激起他心里万丈波涛。费容予沿着葱白的手臂往前,视线落在荣珩敞开的衣襟里。
荣珩穿的是灰色绸缎的睡衣,原本领口就松软,此刻睡得有点凌乱,胸口一大片肌肤便大大咧咧地亮在费容予的眼底,还有左胸那一点红,如同针扎一样刺入费容予的眼底。
费容予发现自己只看了一眼就不可抑制地起来了。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渴望,俯**去,当着新生儿的面,贪婪地注视着荣珩的脸,克制不住的鼻息打在他的脸上。
费容予的内心被撕扯成了两半,一半叫嚣着现在立刻占有对方,理智却要求他全身而退不要做出覆水难收的事来。
惹火的荣珩却对危险一无所知,睡梦中仍像在为什么伤心似的,眉眼微蹙,费容予总觉得他脸上是该挂着两行泪的,可是没有。
费容予闭上眼,努力地调控着呼吸,等内心平静后便用鼻尖去抵着荣珩的,但仍留着一点空隙。他只是想离他近点、再近点,又不想叫醒他。
费容予的视线近乎贪婪地在他眉眼来来回回,甚至细细数起他颤抖的睫毛。哪怕是这么无聊的事情,他都做得津津有味。
情之所起,情有独钟。费容予到底没有压住人性的那部分,低下头去,在荣珩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只一下,心脏就疼得整个都蜷缩了起来,酸酸麻麻的。费容予抬起疼得指尖发麻的手指,轻轻替睡梦中不安的荣珩,拨了拨额前的乱发。
眼神专注地凝视着他的脸。
只见荣珩睫毛微微一颤动,费容予便吓得往后退了去,像被老师抓住的坏孩子一样,坐立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