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心处 6（2/2）

好不容易把衣服都穿好了，他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故作镇定地从费戎面前走过去。他走出地下室，故意大声地把门甩上。

碰地一声，楚乐却像是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整个人神经质地一抖，眼睛转了一下。他的身体比大脑动得更快，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三步并两步冲上楼梯，猛地拉开门——

看到门外的景象后，楚乐猛地瞪大了眼睛。

费戎并没有走。

他就站在地下室门口等他，看到他追出来，眼泪汪汪的。

楚乐都没注意到，在看到费戎那瞬间，自己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费戎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大多数时候是个插科打诨的纨绔子弟。哭泣的记忆更是没有，即使得知费恒离开，他也并没有太大的情绪。

即使珍贵如费恒，也不会让他停止寻花问柳。费戎原本以为，不论失去谁他都照样欢场夜夜，夜夜笙箫。

他本是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却在对着楚乐会感觉出锐利的痛意，那痛苦竟然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自从遇到楚乐，他就浑身不对劲。

“都是你的错！把我变成这样！随随便便把我变成这样就不要随随便便把我丢掉啊！都怪你呜呜呜.....”费戎对着楚乐好一顿乱发脾气，全然不管此刻自己看上去多么像个被人始乱终弃的怨妇。

楚乐看着费戎，伸出手去抱住他，又不想抱紧，一副拿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神情。

费戎揪着楚乐价值不菲的衬衫，哭哭啼啼，把鼻涕眼泪尽数擦在他的身上。

楚乐看着他眼睛红彤彤的，不由得心底一软。牵着他的手把他放到了一楼的沙发上，又给他递了很多纸巾，耐心地看他哭完了，才叹了一口气。

费戎哭完了才觉得不好意思，怀里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膝盖里偷偷去看楚乐。

楚乐终于开口：“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费戎：“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楚乐脸色又是一寒。

费戎犹豫了一下，从沙发上滑下去，跪在楚乐的脚边，红肿着眼睛趴在他的膝头，手指不安地扣着他的裤子布料。

“你别再像刚才那样看我了。我害怕。”费戎像只粘人的小猫崽，打不走，骂不走，只是软黏黏地发出让人心软的声音。

“.......”楚乐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头发，一时之间居然也推不开他。

其实，费戎现在哭得鼻子眼睛红红，委实不算好看。但这副无比信任的样子，却意外地让楚乐心碎。

费戎又带上了哭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楚乐听他这么说，整颗心像被谁揉捏着一样，阵阵地揪痛着。他的内心黑暗与白天撕扯着，最终还是输给了自己的人性。

楚乐对费戎说：“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费戎：“那是怎样？”

“我.....”楚乐长了口，却不知从何说起。费戎还靠在他膝盖上，那乖巧的样子让他无论做什么都于心不忍。

楚乐收回放在费戎头上的手：“费戎，我姓温。我是温家的人。”

费戎原本靠在楚乐膝盖上的身躯僵硬了一下，半晌，才极慢极慢地抬起头来。迷茫的眼神对上楚乐后，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乐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我的全名是温楚乐。”

费戎好半天才从这句话中品出了危险的味道，他僵硬地、一寸寸地往后退着，直到靠在了沙发上。

费戎像是无法消化似的，重复了一遍：“温楚乐？”

温楚乐看着费戎的表情里充满了悲悯。

“你说的温家是.....”

“没错，就是那个温家。”温楚乐快速地截断他，看着他的眼神又涌动出恶寒：“那个被你父亲逼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至今在家乡仍无一人可立足的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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