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吸了一口凉气（2/2）

王祝好像也被问到了，他双眼茫然，反应也变得迟钝了：“好像，我不记得了。”

郁圆又问：“为何少夫人给你那朵花的时候你不要？”

王祝过了很长世间才回答：“我不知道。”

看起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简诚神色不变：“你大概还有一个时辰了，不如带我们去见见你母亲。”

作为大家长，王大夫人总能多知道一些。

王祝却没动弹，他道：“我真的快死了？”

简诚沉声回答了他：“你已经死了。”

王祝这才慢悠悠站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四肢有些不方便，走起路来好像要支撑不住了一样：“我还能投胎吗？”

简诚思索片刻，觉得地府的人应该能赶到：“能。”

王祝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道：“那芸娘呢？我对不起她，我想着我要不要去地底下给她赔个罪？”

简诚没有说话，王祝就没有再继续问。他心里也有了底，也许芸娘是投不了胎了。

从厢房到王大夫人寝室的路有些长，王祝诡异的行走姿势和不停在滴黑血的脸让许多家仆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离开了，这有些失礼，可是没人在意。

“到了。”王祝停在一处小院旁。

守着院门的丫鬟看到王祝的脸以后，神色惊恐无比地跑回了屋里：“太太，大太太！不好了！您快出来看看！”

小院里有假山池塘，杨柳斜斜倚着院墙，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弯弯曲曲通向院里，王祝一瘸一拐地走上去，他发觉自己好像不会生气了。

如果在之前，丫鬟这副恐惧的样子，他是会生气的。可是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应该生气，却不记得生气是该怎样生的了。

他不会生气了，他道：“二位，我不会生气了。”

简诚回答了他：“你灵魂受损，失去七情了。”

王祝点了点头，他又掉了一颗牙：“哦。”

…

王大夫人僵直着身子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她的眼神暗淡但是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她下首的椅子上的大儿

子。

“我儿子要死了？”她喃喃问道。

简诚点了点头：“对。”

王夫人把脑袋转向了郁圆：“是不是你？你来了以后我儿子的脸上就出现了那种斑，你看他现在！你看他现在啊！”

她大声地质问，她整个人因为呼吸的急促而一抖一抖的。

郁圆皱起眉还未说话，简诚先一步开口：“住嘴。”

王夫人被这丝毫不带感情的一句“住嘴”喊得一个激灵，她动了动嘴，最后低下了头：“二位究竟是什么人？”

想到那些明明看到了王祝像是恶鬼一样的面孔的家仆，他们估计也觉得王祝不算是人了，可是没人会声张，应该是王大夫人的命令，她应该是知情的。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大夫人，我想问你，你儿子究竟是怎么回来的？”简诚问道。

郁圆抬起手对着王祝打出一道神力，如荧光一般的神力从王祝的脑门钻进去，没过一会，王祝神色好看了些，嘴里的黑血不再继续往下流淌，他甚至还回过了神一样，看着王大夫人的脸，喊了一句：“娘。”

这声娘让王大夫人彻底清醒了一样，她不再在乎自己身上的锦绣衣袍，整个人哆嗦着站起来，冲着郁圆和简诚两人跪下，身上的金首饰因为她动作幅度太大，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王大夫人道：“二位，救救我儿吧！”

简诚却没有直接答应她，他担忧地看了眼郁圆，又转过头对王大夫人道：“起来，你儿子出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大夫人这次不再隐瞒，她站起身，缓缓坐会椅子上：“我那大儿媳妇，救了我儿。”

“那日我听人说，城外有厮杀声，便害怕是扶哥儿遭了难，便去了县衙请了人来跟着我过去。我们匆忙赶到的时候，我那大儿媳妇坐在我们家扶哥儿身边。”她的眼珠僵硬的移向了自己的儿子，似乎是要确定他还活着，“那个女人啊，身上全是血，她就和疯婆子一样。”

她长长叹了口气：“你们应当都知道我大儿媳妇死了，她今日的死相和那天那些山匪的死相都差不多，脸被划烂了，肠子都出来了。那天那些山匪还有一两个躲在了尸体下面，被抓住以后，都说那些人是我大儿媳妇杀的。”她摇着头，“我一开始也觉得不信。”

“可是她回家后，整日抱着那花不放，还不愿意吃东西。一个月不吃不喝，那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