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卜波曼敲打键盘的手指快得如同演奏野蜂飞舞，只能看到残影。
“有了！”
肥佬的资料在数据库中很快匹配出来了。
猪荣，真正的名字是朱罗荣，他在6个月前刚从市立监狱刑满释放，罪名是多重抢劫与盗窃。入狱照片正是一个大胖子。
知道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份，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团伙作案通常都是由一群有共同经历或者关系比较深的熟人，从猪荣身上入手，查找另外两人的资料会相对更加容易。
按穆.斯林女子的信息，艾凡猜想另外两人牛强和B·K分别会是高个子和小孩。但是以猪荣的年龄和经历，他很难会跟小孩子有交集，如果不是小孩子而是……
艾凡道：“你搜-搜看市立监狱里有-有没一个矮-矮-矮子，刑-刑期和朱-朱罗荣是接近的？”
增加了更多关键词后，卜波曼一打响指，赞道，“哟！艾凡你神了！”
牛强，真正的名字是牛建强，比朱罗荣早一个月从市立监狱释放，罪名和朱罗荣一样。他们是发小的关系。
但是B·K，他名字和特征都太普通，信息太小了，无法匹配出来，系统完全找不到这个人。
***
电话铃响起，是肥佬打过来了。
罗密欧接了电话：“我是HSS高级督察，罗督察。”
肥佬：“听着，三百万，我要这个数字！只要50和20两种面值的，全部要求旧钞，不要带GPS定位，也不要染色币！”
在之前一次通话里，艾凡已经感觉朱罗荣跟预期的、冷酷杀掉了出纳、并把视频发到网络上的人感觉很不一样。朱罗荣说话的主语很混乱，有时用“我”，有时却用“我们”，这都显示了他是个自信不足、拿不定主意的人。
朱罗荣也许不是处于控制地位的人，真正的领导者可能另有其人。
现在这番电话是出于朱罗荣本意还是另一个人的意思？
也许谈判策略需要调整一下。
看到艾凡递过来的字条内容，罗密欧很惊讶，上面跟原定计划不一样，还列着1234个要点。罗密欧用眼神询问了他，艾凡点头确定。
于是罗密欧开口道：“ 朱罗荣，你的名字是这个没错吧？你和牛建强都同在一个县城中长大，一起跟人打架，一起抢劫，也一起进过监狱。你家里有一位70多岁的老母亲，行动不便，年纪也大了，如果她看到你现在这样，你知道她会多心疼啊？”
肥佬一听到罗密欧说出了家中的老妈，顿时暴躁了：“你……！我警告你！你不想这里有人死的话，你不要搞我阿妈！”
“不，我很爱我妈妈。我更不会让别人的妈妈伤心。”罗密欧说，“但是你把银行的出纳杀了，还把整个过程和照片发到网络上，你想受害者的妈妈看到了会多伤心？你妈妈知道了这是你做的她又会多伤心？”
肥佬：“什、什么过程和照片？谁把东西放上网了？”
这下艾凡知道结果了。
罗密欧适时转开了话题，按着字条提示内容道，“朱罗荣，你走过来，过来窗口这边看看。我保证我的队员不会开木仓，你看到了后再跟我说。”
不知罗密欧想搞什么鬼，肥佬夹着无线电话机，从人质中捉出一个中年男人，用他来作挡箭牌。肥佬向窗口伸头，透过彩色玻璃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外面。
一排排警车、装甲防暴车，还有密密麻麻、全幅装备的战斗人员。
他忍不住吞下了口水，心脏咚咚地跳动。
肥佬吞口水的声音被收音设备录下了，甚至被放大了出来，让每一个在通信车里带着耳罩专注于这场谈判对话的人，都听到了。
罗密欧开口道：“你看到了吗，朱罗荣？HSS和警方已经完全包围了这整片区域。我可以告诉你，局长给了我们队直接命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解决这件事!”
“你知不知道我是隶属哪个队伍？SERT，特殊危机行动组，专门负责重大犯罪和反暴力犯罪，配备的是特种部队的火力。”
罗密欧对SERT能击毙肥佬完全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态度，表现出一副保证人质安危并不是SERT的首要任务、铲除劫匪才是的样子。仿佛他们随时都能破门而入将他们击毙，哪怕有可能牺牲人质。
电话那头肥佬的呼吸声很重，很沉，可以猜到他现在是非常紧张，并且坐立不安。
“本来经过了视频事件的发酵，我老板是下令直接击毙劫匪。”罗密欧话锋一转，道：“但是经过刚才我跟你的沟通，我认为你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我希望我们双方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你觉得呢？”
“……你想怎么样？”肥佬沉默了一阵后，问。
罗密欧于是说：“我假设，我们对和平解决事件已经达成共识了。那么，不如互相先表个态如何？你把伤者、女人和小孩先释放，我这边让人退后10米。”
“不行，人质都放走了我们还怎么离开！？”肥佬断然拒绝。
“只是伤者、女人和小孩。作为我们友好合作的诚意，我可以让后退十米。”罗密欧重申一遍要求。
罗密欧用匀速、让人放下戒心的速度说着，“朱罗荣，我说过，我希望双方能和平解决这场争端，我们都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对不？”
“你想要钱和车，我们可以商量。”
“三百万，越野车必须是防弹、不透光的。”肥佬强调道。
“嗯，我会向上级申请你这些要求，但是银行里面，受伤了的人需要进行施救，而女人和小孩，他们也不应该经受这些。”罗密欧说。
肥佬回头看着大堂，人质们一个个脸色愁惨。
女柜台员已经止住眼泪了，但是眼睛红肿一片。那个穆.斯林男孩还是在抽泣个不停，老妇轻轻拍着他背部，脸上尽是担忧。他们身后的咨询台后面还有躺着一个HSS探员，和被打死了的男出纳。
但是肥佬还记得，他自己太阳穴被BK用木仓指着威胁的触感，还有当时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出纳死前恐惧的眼神，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30米。”
“你们必须退后30米！”肥佬语气坚定了起来，他顿了顿，再加了一个筹码，把李昂这张牌抛了出来，“你们有个人在我手上，他叫李昂，是HSS探员。我可以放走一半的人，但是谁能走必须由我来决定！”
肥佬说：“剩下的我要先看到我要的东西。把我要的东西送过来，然后我就让这些人安全走出去。”
罗密欧看着艾凡询问他的意见，字条上写着的只达成了一半。艾凡摇摇头，当下这情况不适合再进行游说。
罗密欧思索了一会，道：“20米。”
肥佬马上说：“一定要20米！记住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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