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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夜了,车厢里的灯不明亮,但用来指示哪块地可以落脚倒还绰绰有余。交谈的声音却没有低下去的阵势,各种口音混杂,彼此之间竟意外地沟通无碍。梁辞青能听懂省内十分之七八的方言,这似乎是她的天赋。戴了好几个小时的耳机,梁辞青便安静躺在上铺,听着其他人的交谈。
在列车上,大家的开场白普遍毫无新意且充满着哲学意味,“你从哪儿来”,“要到哪里去”。接着中年男人一副胸有万千沟壑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样子,紧跟时事热点,高谈阔论地刹不住车。女人们爱谈家长里短,邻居远亲的八卦被传播了个遍,其精彩程度是编剧击破脑汁也写不出来的。
今天她们还没有聊过天。庄越知道这两天考试,也就在考试前一天晚上说了一句加油性质的话,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打扰她。在感激庄越体贴的同时,梁辞青有一丝没来由的怨念,她希望庄越可以不考虑人际交往中的基本道德规范,在她这里,可以放肆一点。
可是这些话,她永远说不出口。
庄越微博几分钟前发了四张照片,黑白灰的色调,是夜晚的城市,是城市的一隅。矮平的房子,甚至可以看到裸露的砖瓦,摇晃的灯光,和庄越的背影。
她点赞完预感庄越会跟她说话了。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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