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相思苦（四）（2/2）

庭妩不放弃，再次抓住他的手，语气变成哀求：“不要杀她，你相信我，她绝对不会将这件事透露出去的。”

盛连煜凝了她一瞬，将剑推回剑鞘中，转向内室用下巴点了点，沉声说：“你先进去等着，待会好好跟孤解释。”

外间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庭妩坐在床边，双脚悬空晃了晃，心里的紧张劲还未过去。

这是盛连煜从小睡到大的床，四周萦绕着她熟悉的味道，她轻轻吸了口气，陷入了沉思。

盛连煜虽然暂时放过了何茵，但临走前警告她，要是说了不该说的，他有办法让她这一辈子都开不了口。

其实她求情时说何茵不会出卖他，并不是慌乱中随便扯的一个借口，她曾观察过秦韵清，她看盛连煜的眼神热烈而崇拜，却不掺任何复杂的感情。

但何茵看盛连煜时，眼里是隐忍和克制的，还有一种她很熟悉的情愫。

是爱。

即使何茵是皇后的人，但关于盛连煜的事，她一句也不会说，庭妩在打一个赌。

虽然盛连煜杀不杀何茵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那是一条人命，何茵和她无冤无仇，她终究狠不下这个心，即使她们拥有同一个男人。

后来送走那位沈员外郎，盛连煜当真进来问她话，庭妩没有隐瞒，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

盛连煜当时嗤笑了一声，说她是妇人之见，但也并没有怪罪她那时突然的心软。

这晚她并不打算留宿太兴殿，趁着傍晚还有隐约光亮，欲回慧婉阁。

出了太兴殿的门，很意外的看见何茵等候在外面，她淡淡地询问：“庭妃娘娘，有空聊聊么。”

尽管庭妩来往太兴殿总是不可避免要看见斜对面的那间厢房，但这却算是第一次跨进这个门。

房间的格局依旧是简洁，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何茵这个人，有一种不拘于尘世的淡然气息。

何茵请她在窗边坐下，给她添了杯茶。

庭妩环视一圈，想象着盛连煜每次来这里坐坐时的场景。

她捏着茶杯把玩，却并不喝。

何茵站在一旁，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她盯着庭妩看了一瞬，突然笑了：“庭妃娘娘知道奴婢方才为什么躲在殿里吗？”

庭妩自是不知。

何茵道：“其实奴婢是打算去勾、引殿下的。”

庭妩似没听明白，困惑地看着她。

她无所畏惧地接受庭妩的打量，继续说：“没想到你们是一同回来的，没找到机会，所以只能先躲起来。”

她满不在乎地笑，语气有些讽刺：“庭妃娘娘，你真以为你和殿下从定安二十四年开始的事就没有别的人知道吗，奴婢这里可是能将太兴殿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庭妩抿了下唇——她现在已是正式的太子侧妃，往日的那些事，提不提都罢。

“你什么都知道，但你什么也没告诉皇后不是吗？”庭妩看着她：“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会救你吗？因为你爱他，你不会害他的。”

何茵脸上的笑容顿住了。

庭妩站起来平视她，道：“如果不是你我二人的立场不同，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的。其实我一直很佩服你，这么多年来不管殿下的态度如何，你都不争不抢，心甘情愿，换作是我，恐怕做不到。”说到最后，庭妩的心情也平静下来：“我相信关于殿下的事，你心里有数。”

出厢房的同时，庭妩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惘然，她方才的那番话也算自私的了，可是在这个皇宫生活了太久，好像没有人能一直保持最初一尘不染的纯粹模样，谁都变了，她也学会了试探、诱导。

直到庭妩离开许久，她的话都仿佛还在耳边，何茵久久保持呆立的姿、势，一遍遍想着她刚才的那些话。

从定安二十二年的冬天皇后将她送到太兴殿的床上到如今，快六年了，除了最开始做样子给皇后看时殿下碰过她几回，后来几乎不宣她入太兴殿了，西蛮一战回来后更甚。

她一直不明白为何，直到有一天早晨，她看见庭妩从殿里出来。

大婚过后，盛连煜来她这儿倒勤，只是每次都坐到半夜才离开，甚至连一句话都不会和她说。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盛连煜只是拿她当幌子，话传出去，殿下夜夜临、幸的她、享独宠的是她，不是庭妩。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心甘情愿接受这份骂名，只有她有可用的价值，盛连煜才会勉强到她房间坐一坐。

他总舍不得庭妩受一点委屈，何茵呆呆地想。

她记得年少时还未被她那好赌的爹卖进宫里之前，巷子里的的男孩都爱缠着她玩，她眼高于顶，统统看不上，幻想着未来的夫君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喝得醉醺醺的父亲乜着眼，呸她做青天白日梦。

到如今她才发现，原来她果真是没有这个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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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挖了个坑，时间跨度太大，写着写着就忘了是在哪一年发什么了哪些事。

这文里的两个女配我都给她们安排了苦情悲剧人物的剧本。（笑哭）

最后，祝大家端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