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2/2）

慕锦堂仍旧只是静静躺着而已。

他的安静让沈绣珠狂跳的心渐渐趋于平静，也让她忽然来了些胆子。

“王爷，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沈绣珠抿着唇想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问慕锦堂道。

她知道他还没睡。

不过他愿不愿意回答她便不知道了。

“嗯。”非常出乎意料，慕锦堂应得并无迟疑。

沈绣珠又抿了抿唇，这才又问道：“王爷你是如何认得我的？可以告诉我么？”

这是沈绣珠这些天来一直在想却如何都想不到答案的问题。

她想要知道。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为何会娶她，不过不敢罢了。

即便知道慕锦堂是真心的，对她也挺好，可他那冷冰冰不爱说话的模样还是让沈绣珠觉得可怕，让她由不住心生畏惧。

至少眼下他在沈绣珠眼里还是一块极其不好相与的冰碴子。

“白蟾花。”慕锦堂答应了便一点不含糊，“上月，二十七。”

“上个月二十七，王爷因为白蟾花识得的我？”慕锦堂答得极简单，沈绣珠只能将他的话自己串联起来，同时侧过头来看他。

只见慕锦堂微微点了点头。

那一天，他在集市上遇见她。

熙熙攘攘的集市中，他一眼便瞧见了她。

她手捧着一盆白蟾花，他却觉她比她手中的花儿还要娇美。

白蟾花，还是他让真诚去寻她之后，真诚告诉他那盆娇美的花儿，叫白蟾花。

真诚亦告诉了他关于她的一切。

她的出身，她的家人，包括她的喜好。

她喜爱白蟾花。

他也觉得她如那花儿一般纯净娇美。

“可我那一日并没有见到王爷。”沈绣珠记得那一天，她觉得她的白蟾花好像生了病，是以将它带出门去找花农帮她瞧瞧。

沈绣珠忽然想到今儿前来王府时花轿里她的那盆白蟾花。

是他知晓她喜爱白蟾花所以让真英在她上花轿前将它置放在花轿里的吧？

沈绣珠的这一疑问，慕锦堂没有回答。

她确实没有见到他。

她当然没有见到他。

因为他见到她，是于往来不断的行人中，一眼便望见的。

即便她身处茫茫人海之中，他也能一眼就看见她。

因为，她在他眼中是独一无二的。

他以为他这一生不会遇到这样的女子了。

却不想，他遇到了。

正如阿娘所说，或许某一天，这样的女子就出现在灯火阑珊处，就在他蓦然回首时。

沈绣珠没有再问。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她又轻轻出声。

“王爷，谢谢你。”说这话时，沈绣珠再一次看向慕锦堂。

这一次，她很大胆，不再只是匆忙地看他一眼便飞快地移开眼。

慕锦堂亦侧过头来。

对上慕锦堂的眼睛，沈绣珠并未躲开。

谢谢你愿意娶我。

沈绣珠轻轻抿着唇，对慕锦堂笑了。

这一次，沈绣珠没有别开头，反倒是慕锦堂将脸转了回去，紧了紧身侧的双手。

“锦堂。”将脸转回去后，慕锦堂忽然念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沈绣珠不明所以。

“我，不叫王爷。”说完，慕锦堂才又转过头来，看向沈绣珠。

只见沈绣珠微微一怔，尔后垂了垂眼帘，红着脸抿了抿嫣红的唇，轻声道：“锦……锦堂。”

眼帘低垂的沈绣珠没有瞧见，慕锦堂的眼眸亮了亮。

他在盯着她的唇看，将双手抓紧成了拳头。

会是什么味道的？

慕锦堂在心里想着。

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可会吓到她？

慕锦堂的拳头握紧得手背上青筋凸显。

只见他忽然一个翻身，覆到了沈绣珠身上。

沈绣珠惊愕抬眸，讷讷看着他的眼睛，随后又低下头，双颊红得如打了浓浓的胭脂。

但她却没有躲，亦没有抬手来将慕锦堂推开。

慕锦堂眼眸再一次亮了，比方才更亮。

看着身下的娇人儿，他觉得他方才将红烛重新点燃当真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