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不是你的主角(2/2)
知子愣了一下,咬紧的下颌骤然松开。她有些不满地努努嘴,拽着相良的手臂摇啊摇,抱怨道。
“相良大人真是的,要对知子的朋友也温柔点啊。不然真的得下跪被揍作补偿,知子才会原谅你哦。”
演,接着演。
相良只觉嘴角抽了抽,他就猜到她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刚刚就是料到她有计策继续和他斗,他才忍不住以接吻多少抹掉她嘴角的笑意。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施力愣是将她往身边一拉,她险些撞进他怀中。相良以指腹摩挲她的指节,两人的互动可以说是足够热恋感了。
连爱河搓澡约会狗刨的伊藤也有些不好意思。
知子踮起脚与相良耳语,像是得分开小情侣那样依依不舍再说上些什么。
只是那句话令相良嘴边的笑意霎间没了踪影,再次勾起嘴角时多了几分凶狠意味。
——如你所愿,我会像个婊.子一样对你。
然后她就开开心心地跟着伊藤今井一起从开久校舍离开。
开久的小弟们对自家二把手行注目礼,看着他有些烦躁地坐回到专属的深绿色单人椅上。
“相良哥,和软高的人交往真的没问题吗……”
有个小弟忍不住问一句,毕竟对象还是之前得罪过不少小弟们的那女人。
相良挑眉瞪过去一眼,声线低沉不少。
“啊?智司不是说了,我们的目标不是软高。再者,对付三桥伊藤这事说要再考虑下的,不也是他吗。”
“可智司哥对她似乎也……”
“嗯?你想说什么。”
“没、没事。什么也。”
小弟被相良的视线瞪得气都不敢喘多一声,只是和别的跟智司处得近的几个对望一眼,不再多嘴。
今井身上还有伤,加上得先去医院看谷川的情况。知子甚是为难地跟他道歉,今井也只是回一句。
“如果知子小姐是真喜欢那家伙,我今井是支持的。但要有别的原因,一定要和我说。能做的,我都会做。”
“我也一样,知子。”
伊藤会意地看着今井笑了笑,然后和他一起对知子落下誓言。
知子有那么一刹那想把她的事情都说出来,说她知道以后会有更多和相良乃至开久交手的情况,说她其实不属于这个世界,说她在这里把本来先知道的事弄得更糟。
可是她不能。
事情已经够复杂了。再说些她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的,只会徒增困扰疑惑。
她深深地弯腰向两人致谢,也包含着她怎么说也永远不够的歉意。伊藤拍了拍她肩膀,惬意地说不必这样。只要知子幸福开心,作为朋友他们自然是支持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还好当时来校舍的是救她回去的伊藤和今井,而不必提前面对那个人看到她和相良在一起的一幕。
但就算那个人过来,不管他是生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漠然,她还是会做出一样的事。
一样地演戏撒娇,一样地变成他也讨厌的人。
都足够了。
她要阻止的事不止与他有关。
但大部分和相良猛牵扯上,这毋庸置疑。
她回到家,家里的灯已经亮了。
时生和芹泽比往常要早不少回家啊。她在心里纳闷一句。然而刚进门,她被屋里的猫叫声吸引。她冲进来打开门,芹泽和时生正围着她记忆里的胶箱在打趣。
那边,从走廊另一头靠近的脚步声,直接将她刚刚念着的人描摹出来。
“……那个,我把猫带过来了、刚去店找你。”
然后她看到之前给出去的理发店的名片递到她面前。顺着那只手臂看过去,最终停在他俯瞰而来的双眸间。
他沾着血污恳求相良的情景在眼前闪过。
她咬咬牙,张开口发现没法说出一句话。
芹泽和时生勾肩搭背地有说有笑,说要不今晚吃寿喜烧吧,现在出去买多点材料回来吧。
时生有些在意地回头看着自己妹妹的方向,最终还是在芹泽的眼色里选择听他的。
“打扰到你了?”
“……让一下。”
智司开口这么问,知子立刻回过神来从他身边走过,冲回刚看到的房间里关上门。
眼球不安地转动,好一会才对准焦距看清眼前的一切。她抓着门把手,倚靠着门慢慢蹲下蜷缩起身子。
她抬起手,气急败坏地抓乱头发。一瞬刺痛扯起她的神经。
——真可怜。
有谁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她警惕抬头看向门边,但玻璃的另一面并没有他的身影。
下意识往另一边看过去,她看到熟悉到近乎陌生的身影豁然出现在眼前。
头上缠着绷带的少女,左眼被厚厚的纱布覆盖着。用仅剩的那只眼睛居高临下俯瞰而来,少女扯起嘴角嗤笑。
——总算头疼到能看到我了。
“……你是、谁?”
——那不重要。你也别那么纠结和他们的关系,大不了再回去重新选一次。
“什么?回去……”
——不过最好记着,过去发生过的事,一定会再出现。不管以何种形式。
“你到底在说什么?”
——啊!这么说,或许你和相良做过这件事,在之前可能不止是梦。而是,真的、切实发生过。
“这不、不可能……”
——你在害羞吗?哈哈哈,真可爱!那我就告诉你确实发生过的事吧。
门上响来的敲门声越发加重锤在心脏上。
她听见自己的名字,以片桐智司的声音在被唤着。
她想起来,眼前少女这副打扮为何令她刚看到就不寒而栗。
那是时生接受完手术后的样子,与少女此时的装束重叠。
而且,知子逐渐认出,眼前的人拥有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容。
少女抿嘴一笑,语调轻了不少。
——你真的以为,之前被那酒瓶砸中脑袋,每次都能没事吗。
那时无心吐槽自己就真的这么死了也无怨言的话,现在引起一阵恶寒。
这是并非主角的她,活到现在的唯一方式。
难怪她能连路人甲乙丙丁的名字都想起来。她甚至没法去数自己到底这么走过剧本多少次,才记得这么牢。
——你确实死过,被相良猛亲手杀掉。
她攥紧抓着的手袖,心脏仿佛遗忘跳动。
在被钝重的疼痛倾轧而失去意识前,她只听见这句话。
——就像你也杀过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