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庶女闺中记事 > 表面功夫

表面功夫(1/2)

目录

书房, 刘仲修坐在上首, 问道:“耀文, 你可有字?”

齐耀文怔了怔,轻声道:“小婿少时读书时,夫子赐字:恒志。”

刘仲修想了想,低声道:“壮徒恒贾勇, 拔拒抵长河,欲练英雄志,须明胜负多,‘恒志’好寓意!”

“岳父缪赞了!”

“授业与你的夫子,可是苏州人, 为父可有见过?”

郭耀文笑着解释:“他乃是安徽人氏,落榜后游玩到苏州, 家父见其学识不凡,便请他入府授业与族中子弟, 不过七年前,他家中老人过世, 夫子这一去便再也未回。”

“这样啊……倒是可惜,若有机会,为父倒是很想与他见一面, 畅聊一番。”

“若日后小婿有机会见到夫子,定将其引荐给岳父。”

“甚好!”

翊哥冷不防开口,淡淡道:“为兄心底有个疑问,妹夫为何没继续走科考之路?”他见识不凡, 涵养又好,怎会选择做商贾之人。

齐耀文脸色一红,讪讪道:“实则是偏爱经商更甚于读书。”

翊哥略微叹息:“这样啊……”

刘仲修却道:“所谓人各有志,人这一辈子大多不过是浑浑噩噩过日子,但凡能找到自身擅长之处,已实属不易,恒志莫要自谦,为父觉得你尚好。”

“多谢岳父夸赞。”话音一落,脸色颇为不好意思,低声道:“当年家父对我抱有很大的期望,谁料我不给他老人家争气……不过还好,我幼弟走了科举之路,如今已是秀才身份,家中长辈对他期望甚高。”

闻言,刘仲修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哦?你幼弟已是秀才头衔。”

齐耀文笑着道:“也是去年秋初考取了秀才名额,”转头看向翊哥,恭维道:“我幼弟差大哥多矣,大哥那时已中了举。”

“崇山惭愧的很,自我中了举人,爹爹怕是骄傲自满,便勒令我足不出户,闭门读书,待见我心态渐渐平复方准许我出来,不巧那时又适逢家中来客,遂对外面发生之事,知之甚少。”

齐耀文听之后,自觉翊哥会错意,焦急解释道:“大哥,妹婿不是这个意思,妹婿之意乃是我家幼弟尚不及大哥聪慧,用功,再说苏州城中得了秀才功名之人,比比皆是,当着你举人之面说出来,未免有些汗颜。”

原是这般!

翊哥淡笑道:“切莫这般自谦,无论取得什么功名都是他日以继夜,刻苦读书取得的成绩,旁人万不能因此小瞧他,要知道不如他之人多如牛毛。”若考取秀才,举人,状元之功名那般容易,大家作甚还为农为商,全部当官得了。

“听大哥一席话,当真让妹婿自愧不如。”

“术业有专攻,于书本我且尚懂些道理,但若提到生意经,崇山不如你甚远。”

身旁坐着的仁哥眼睛发光的看向二姐夫,恨不得扯着他的袖子,向他探寻做生意之窍门,不过碍于爹爹坐镇,唯有收敛眼中期盼的神色,生怕被爹爹瞧出端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行哥听他二人互相奉承,吹捧,直听的睡眼惺忪不住的打哈气,后察觉爹爹瞥向他阴冷的眸光,不由打了个冷颤,后怕的坐直身体,聚精会神听他们说话。

轩哥尚小,听不懂他二人的场面话,遂一直低着头,背夫子教过的论语诗经。

半盏茶后,刘仲修咳了咳,淡笑道:“你二人倒是相见甚欢。”

翊哥淡笑道:“爹爹,妹夫说话当真风趣幽默,崇山恨不得早些与他结交。”

齐耀文忙道:“多谢大哥看得起妹婿,我这也不过是在生意场上锤炼出来罢了!”商贾之人,自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终目的不过是将银钱收之于囊中。

“恒志此话甚是有理,无论当官还是经商,不经过淬炼,哪能有所得,有所悟,有所获,如今你们尚且年轻,待到我这般年岁,越发能体会出人世沧桑,世间百态。”

见此,几个儿子忙开口:“爹爹……”

刘仲修笑着挥挥手:“无妨,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岳父之言,家父也曾与小婿说过,直言不经历一些挫折又怎会知晓教训,趁我们年岁尚轻,便是遇到在大的风浪也能有打回胜仗的一天,但若垂垂老矣,便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力回天。”

翊哥垂下眼眸细细深思他的话,不由再次对这位妹婿有了新的改观。

刘仲修则抚掌大笑:“正是此理。”

七姐回到正房时,脸色已缓和不少,气息平淡的走到五姐身旁的位置坐下,对众人浅浅一笑。

五姐低声道:“你可还好?”

“多谢五姐关心,我回去躺了一会儿,精神头足了不少。”

“这就好……”五姐不在乎她寻的何借口,只是略微担心她的身体而已。

刘湘婉在旁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七妹无需强迫自己,你走后,二姐已知晓事情经过,知晓赵姨娘之事后,神色悲痛不已。”

七姐身体一僵,扯扯嘴角:“逝者已逝,如今说这些都是徒劳。”哼!二姐那般惺惺作态,不过是怕落人话柄罢了!

二姐眼神时不时瞥向七妹,几次张口皆是欲言又止,最后被身旁的三姐扯了扯衣角,只能无奈的干巴巴坐在一旁。

这时太太由王妈妈扶出来,见她们都在,打趣道:“你们几个泼猴没欺负你们二姐吧!”

说实话,二姐打心眼里佩服太太的城府,上次她们闹成那般不可回转的地步,太太依旧笑意盈盈的送她出门,回门更是言语柔和,倍感体贴,让她不禁反问自己,当初那般行事是否有些过激了。

可是这世上却从来没有后悔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如今太太会做人,那她为人子女就更加做足面子才是。

三姐上前几步腻在她娘怀里,娇声道:“娘,女儿们哪敢啊,这出嫁之人都是客,女儿怎敢怠慢贵客,”说完眼神调皮的看向二姐:“我说的对不对啊……二姐?”

二姐羞红着脸,嗔怒道:“坏丫头,在母亲面前还敢打趣我,待你回来,我非得收拾你不可。”

“娘亲救我……”

“这般大了,还如此调皮,该被你二姐教训一番……”

二姐笑着说:“看看,母亲都这般说,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说着磨拳搓掌。

这时,太太眼神不经意瞥向七丫头,只见其垂着头,轻声道:“七丫头,听丫鬟说,你身子不舒服,可要唤大夫过府瞧瞧?”

二姐身体一僵,愣愣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七姐抬头,淡笑道:“无妨,许是这两日身体虚,过两日便好了。”

太太点了点头,叮嘱道:“若有不适,一定要告诉母亲。”眼角瞥向二丫头,果然见其脸色微僵,神色不展,心里缓缓舒出一口郁闷之气。

七姐站起,福了福身,恭敬道:“女儿多谢母亲关心。”

午膳时,刘仲修带着众儿郎回来,从他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便能窥探出,他对齐耀文这个女婿很是满意,看着正厅中摆放的屏风,心下微微颔首,含笑道:“大家入座吧!”

众人得了吩咐,纷纷入座,刘仲修眼神环顾一周,笑着说:“用膳吧!”

刘府家训男女七岁不同席,用膳之时,须食不言寝不语,齐耀文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只见其身后布菜的丫鬟走路不带一丝声响,更不用说座位上的众人,无论是拿起筷子还是放下勺子,皆未发出任何碰撞之声,静的好似一颗针落在地上都能发出声响,不由咽了咽口水,若不是他此生有幸娶了这家的二姑娘,怕是难得见到这等家风之严的人家。

齐耀文拿起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生怕弄出一丝声响,身后布菜的丫鬟更是眼力十足,但凡他眼神在哪道菜色上停顿一下,便会立即将其夹入他盘中,这等人家的奴婢都如此,更不用说主家之人有多重视规矩及教养。

大约半个时辰,刘仲修放下筷子,其余人皆一同放下筷子,丫鬟忙呈上丝帕让其擦嘴,又端了杯茶递给老爷让其漱口,待整个流程弄完直看的齐耀文眼神发直。

再看身旁之人好似都已习惯,无论他们在书房如何谈天说地,喜笑颜开,但用膳时皆换了一番模样,各个收敛神色,端正态度的用膳。

这时,屏风那边的太太轻声道:“老爷,妾身让丫鬟去了屏风,可好?”

刘仲修含笑点头。

话音一落,三两个奴婢上前,轻手轻脚的将屏风移开,齐耀文抬头飞快瞥了一眼,果然,女眷那边也是如此。

刘仲修眼光看向齐耀文,淡淡道:“恒志,饭菜可还合你口味。”

“甚好,如此佳肴,女婿也只在岳父家有幸品尝。”

刘仲修如何听不出他言语奉承之话,淡笑道:“喜欢就好。”水,过满则多,过多则溢,水是如此,人亦如此。

不一会儿,丫鬟们手脚轻快的撤掉桌上的东西,不一会儿,正厅又变成宽敞清亮的地方,刘仲修端起手边的温茶,轻轻抿了抿,眼神看向二丫头,淡声道:“二丫头,再过半月为父便要启程回京。”

这么快!

不是说还有月旬吗?

怎么提前了!

刘仲修看出她脸上不舍之情,劝慰道:“本打算三月末回京,未料你祖父写信催促与我,再加上这边继任的知府不日便要到了,为父这才打算早些回京。”

二姐眼眶泛红,低声道:“爹爹,女儿舍不得你们。”

刘仲修淡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父女,虽离的远了,但你始终是为父的女儿,为父回京后,若你夫妇二人打算将生意移至京城,可来京里寻为父。”

闻言,齐耀文眉眼一喜,喜不自禁道:“岳父之言,言之有理,他日小婿定带着娘子去往京城,拜访家中长辈。”

太太脸色却是一僵:没想到二丫头所嫁之人竟如此圆滑,不过也难怪,商贾之人向来都是墙边草。

谁料刘仲修却猛地冷了脸,眼神淡漠看向齐耀文:“所谓高门嫁女,低门娶媳,恒志,可知其中道理?”

齐耀文如被打了当头一棒,低声道:“女婿知晓。”

“那更该知晓自古士农工商,商是排在最末尾也是最低贱的,如今你娶了我家女儿,她虽庶女出身,却也是被为父与她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日后如何对她,尚不用我道明吧!”

齐耀文猛地站起来,深深揖礼道:“岳父,小婿明白您话中之意。”

“虽我离开苏州回京述职,但你也听过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一道理,我连任苏州知府一职,可想而知此地有多少受过我庇荫之人,”顿了顿,厉声道:“若你心中盘算,我刘家离开苏州那日,便是你对我家二丫头置之不理之时,哼……为父劝你,切莫异想天开,一旦我知晓你之薄情,即便远在京城也能收拾你齐家,你可信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