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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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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萝的面色已不及先前来的有气色,看来已无法支持太久,她站在帐子顶端,虎视眈眈地望着衣轻尘怀中的豆子,花沉池拦在衣轻尘跟前,将之与夜萝隔开,夜萝直盯了好久,方才将目光挪开,猛地扑向那群先前被黑血溅到眼睛的侍卫,随手捉住其中一个,将之带去了稍远些的房顶上,割喉饮血。

被割喉的侍卫起初还知挣扎一番,后来便渐渐地不动了。

夜萝将吸干鲜血的尸首砸向那群前来救人的侍卫,可是身体状况一时半会恢复不得,仍是虚弱,帐外却响起了御林军凯旋的号角声。

衣轻尘抬头去看天色,应当远不及天明,难道虞暮这么快便围剿下那片山谷里的食髓教残党了么?

夜萝也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快......”

御林军和眼前的这些皇宫侍卫自不是一个分量,侍卫大多未有见过大场面,还有很多是富人家送进宫的公子哥儿,遇事不前,夜萝才敢如此放肆,可御林军是军,是敢拼敢杀的血性男儿,数量又多,如果等到御林军回来,莫说救走豆子,无量和夜萝恐都自身难保。

夜萝当即果决地同无量道,“走!”

如英当即道,“拦住他们!”

架在无量和尚肩上的长矛果真又加重了些,持矛的侍卫离无量和尚很远,不至于被无量的内力震伤,夜萝看得气恼不已,骂道,“臭和尚!你倒是挣开啊!”无量和尚只撇过头去看衣轻尘怀里抱着的豆子。

眼下衣轻尘站得离持矛的侍卫很近,无量自不敢轻举妄动,夜萝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衣轻尘站立的位置,低声骂了句无耻,不顾如英、江止戈与元惑等人刺来的招式,又生生挨了数剑,方才冲到无量跟前,斩断长矛,提着无量的衣领一并跃起,朝一个人少的地方遁去。

如英率人紧追其后,一同没入夜色。

一部分侍卫留下善后,安置伤员,移动尸体,衣轻尘四下里寻找着如会的踪迹,毕竟先前夜萝弄坍帐子时,如会也被压在了下头,也不晓得这小丫头受伤了没。

直找了好几圈,方才看见如会从远处跑来,与衣轻尘招手道,“公子,去如英的帐子等一会吧。”见如会无事,衣轻尘也稍安心了些,抱着豆子与花沉池一道跟了过去。

如会盯着昏迷中的豆子看了片刻,安心笑道,“公子果然很关心豆子呢,先前竟是那般拼命,连我都有些吃惊......”

衣轻尘解释道,“其实我挺喜欢小孩的,越乖便越喜欢,若是身世再可怜些,便总觉得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不能让他们的童年过的和我一样......”

如会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欣慰地笑道,“公子你果真很善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话,身边的亲近之人会嫉妒的。”

衣轻尘尴尬地笑了笑,望了望此刻面无表情的花沉池,笑道,“木头才不会,反倒是小千......那个小醋坛子,若是让他知晓这件事,八成又会生闷气罢......”

回了如英的帐子,衣轻尘将豆子小心翼翼地安放在榻上,虽然如会早先便给豆子做了粗浅的包扎,但手法委实不敢恭维,加之又有肋骨划伤脾脏,虽有花沉池的丹药保护,可先前被争来抢去,颠簸不已,难免会加重伤势。

眼下豆子的面色可以说是很不好了,花沉池坐在榻旁为之检查,手指方一划过胸腔,眉头便微不可察地皱了一皱,同衣轻尘道,“需要手术,你去将沉生唤来。”

衣轻尘依命去将沉生寻了过来,回到帐子时,花沉池已将药匣中的一套刀具用火消毒过了,正在给豆子敷麻药。

沉生赶忙上前帮忙,如会则站在一旁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看着刀锋划开豆子细腻的皮肤,有血涌出,花沉池用纱布将之拭去,露出皮肤下鲜红的血肉和被血肉包裹着的白骨。

从衣轻尘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有些骨头已经断开了,还有些已经碎成小块吸附在胸腔**,衣轻尘看得于心不忍,只能挪开视线,去看花沉池此刻无比认真的神情。

是个棘手的手术。

衣轻尘从花沉池的神情如此推断,而后安静地退出了帐子。

纵使看过无数尸首,他还是难以接受看着活生生的人被开膛破肚,这种感觉很微妙,衣轻尘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能安静地站在帐子外头吹风,等候花沉池的差遣。

如会也跟了出来,陪着衣轻尘一块儿吹风,衣轻尘转头望了如会一眼,继续去看天上的星子。

好半晌,如会突然开口问道,“公子,你害怕战争吗?”

衣轻尘不明白如会为何会有此一问,只如实道,“先前没经历过规模这般大的,不怕,后来到遥州后,好像就有些明白了......”

如会便问道,“明白了什么?”

衣轻尘思索片刻,简洁地概括道,“一将功成万骨枯。”

如会闻言默了默,抬眼问道,“军为其王而战,没有哪个朝代不战,不战便只能被侵蚀......所以为了保护自己的君王,将军和他的士兵都必须得战......”

衣轻尘闻言轻笑了声,“你还是老样子,忽略了民......无民何来君王?”

如会便道,“民为侍君而存,蝼蚁而已。”

衣轻尘神色复杂地望着如会的眼睛,陈述了一个事实,“可我也是民。”

如会闭上双眼,笑道,“纵使失了国土,失了所有民众的信仰,我的君主也始终是我的君主,是我心中的模样,是我将穷尽一生侍奉的仰望,而我将为之付出满心满怀的期许,只为其而存在。”

如会念出的这句话源自沉生的剑谱《北雪国剑舞》,虽只是残谱,扉页便写着这么一句话,当初衣轻尘还在赵氏老宅时便曾听沉依念过,她似乎很喜欢这句话,说有一股子沙场风尘的意味。

衣轻尘也很喜欢,他喜欢这样的忠诚。

慕容千也很喜欢,虽然衣轻尘不明白他为何会喜欢,问起时,慕容千也只摇着头不肯说。

衣轻尘闻言笑而不语,如会睁开眼将衣轻尘望了片刻,问道,“公子就不好奇我今夜为何会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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